第九十二章 青青草原(2 / 2)

再動聽的話在分手的時候聽來都那麼地刺耳。

周蓬蒿愣了一下,然後很是不合時宜地出聲道:“子涵,表達感傷之餘要不介紹一下你身後的這位帥哥!”

“遲早的事情,何必急於一時?”微微歎了口氣,她冷冷地道:“蓬蒿,我被人綁架,遭遇了嚴重的危機,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可是那真正的救世主卻不是你,我隻能謝謝你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過,閃耀過。但是...現在,我們完了。”

“完了?是徹底結束了是吧?”

“是!”

說完之後的顏子涵煞是決絕,再也不看周蓬蒿一眼,轉身向豪華邁巴赫的方向走去。?那是一種解脫,更像是是一種往新生的奔赴,周蓬蒿感覺到了她的歡欣與雀躍。

她這一走,讓周蓬蒿頓覺頹然。

他默默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邁巴赫完全消失在湖大的校園之後,這才發出一聲惋惜的長歎。

小辣椒顏子涵看上去風風火火,卻是一個從不缺心思的女孩子,看到周蓬蒿對自己並非全心全意,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畢竟在這樣一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周蓬蒿與邁巴赫車主並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這個選擇錯了麼?

周蓬蒿仰麵看天,倔強地不讓那滴眼淚流下來。

“就這麼結束了?限量版的邁巴赫都出馬了,這麼大排場,是湖大近幾年最宏大的場麵了吧,就為了來說這兩個字?顏子涵,我算是看錯了你。”潘東升是性情中人,他感同身受地咆哮,像頭暴怒的獅子,朝著邁巴赫尾氣的方向大聲嚷道:“怎麼能要來便來,要走便走,你老四不要臉,我們宿舍還要呢。去,把她追回來,什麼狗屁邁巴赫,就一個鐵驢子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麵色始終淡定的戴景倫死死地摁著他,看了看周蓬蒿麵如死灰的表情,轉頭緩聲道:“夠了,老三!給蓬蒿最後留一點尊嚴吧。其實覺悟了也好,這個世界終究是有錢人的世界,那些美麗的純情的女子看上去離我們很近,歸根結底是為他們準備的,成全或是另外一種深愛的體現模式。”

校園的廣播站應景地放了一手《成全》

不為了勉強可笑的尊嚴

所有的悲傷丟在

分手那天

未必永遠才算愛得完全

一個人的成全

好過三個人的糾結...

六月的校園總是帶著一絲傷感,風起了,下一首是林俊傑的《可惜沒如果》:倘若那天,把該說的話好好說,該體諒的不執著,如果那天我不被情緒左右,你會怎麼做?

臨近畢業的校園,人也少了許多,經曆過顏子涵的告彆儀式顯得更加寂寞。那一刻,就連那些曾經攻擊過周蓬蒿的覺得自己也一同失戀了。

再後來的大夥一起感慨:原來這才是女神的最終結局。

以周蓬蒿為屌絲代表的他們都存了為讀書人爭一口氣的想法,他們覺得是挑戰世界的唐吉坷德,是愛情世界裡的先鋒者實踐者。不管結果如何,至少經曆了那段刻骨銘心。對於這一世,足矣!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我們的力量有限,隻能目送女神千裡之外......貓空喝一杯,不去的是小狗,不去?”周蓬蒿早就釋然了,隻是略微有些疲憊。

悲傷也就邁巴赫啟動的那一刻,車走了他的心也就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正麵麵相覷的戴景倫和潘東升一眼,出聲道。

“咦,四爺,你居然心理素質這麼好?”

“久病成醫了?”

“我去,老三,你的嘴這麼臭?”

“才大三爾,方興未艾,我們還有大把的機會,你這麼帥,我們這些單身狗替你惋惜什麼,簡直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還有你一圈都跑下來了,我們還是光棍,你現在的狀態不過是回歸我們一直在的原點而已,恭喜你,蓬蒿,有了再跑一圈的資格。”

“歡迎歸隊!”

“歡迎歸隊!”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靠了一下,然後長籲了一口氣,一左一右勾起了周蓬蒿的肩膀。三個人站成一排,像是一副牌裡麵的三個A。

還以為會有一場角鬥大戲,卻是如此潦草收尾,一旁圍觀的師弟師妹們“切”了一聲,各自散場。這些家夥,不知道自己未來也會是相同故事相同結局的主角麼?

夜深之後的貓空,已經進入了狂野的節奏,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趙小曼居然在吧台前。

“你們說是她把我送回來的?”周蓬蒿低聲問道。

“是的,你表現得極其猥瑣,一手扶著一個大美女,老子都羨慕壞了。”潘東升一臉的不可思議。

戴景倫瞥了他一眼道:“四爺,彆聽老三瞎比比。不過我發現了一個詭異之處,回來的時候你的內褲是反的,難道你......”

“滾蛋......佳凝和小曼都是女神中的女神,他都暈了,怎麼會強了他這個屌絲?”潘東升音調拔高,說出來的話讓周蓬蒿咳嗽不已。

“不對,我記得我曾經發了個信息給老薛,他人呢?”

“老薛?不知道,最近跟個鬼一樣,找不到人,再不回來,我們就去報人口失蹤了。”

“報個屁,他微信和微博現在還都在線呢。”

周蓬蒿:“......”

他看了自己被清空的微信一眼,旋即,發了個信息給薛繼躍:“老薛,幾天前,我是不是發過什麼信息給你?”

戴景倫看了周蓬蒿一眼,又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潘東升,然後作驚喜狀:“找什麼老薛,趙小曼不就是你們倆的菜麼?彆掃興了,顏子涵此山已過,咱們一起去看看彼水,幸山樂水才是真男人。”

“什麼亂七八糟,此山彼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美人更容易入醉,我都沒說啥,你糾結個錘子,今晚我大度一點,趙小曼是我們仨的。”

潘東升一向豁達,他的連珠炮一筆帶過了戴景倫的情緒,也感染了周蓬蒿。三個人齊齊將酒保遞過來的紅粉佳人乾了個底朝天。

“蓬蒿?這麼巧?”周蓬蒿的突然來訪多少讓趙小曼感到有些驚奇,她慢慢走近,從他疲累的表情好像看出了什麼,輕聲道:“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就是來解解悶。”

子涵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她一意孤行老子有什麼辦法,就把那一腔孤勇都喂了狗唄。想定之後的周蓬蒿點了點頭,然後一屁股在她的旁邊坐下。

“好囂張,這麼肆無忌憚地坐我旁邊,不怕你們那位醋壇子麼?”趙小曼的聲音很細,很柔。溫婉多情,聲音很有撫慰的力量,她的確是一個很適合療傷的美女。

周蓬蒿攤了攤手:“不怕,至少今天不怕,每個人心中都藏了一個魔鬼,現在這魔鬼被我釋放了。”

“我去,真能扯,魔鬼都出來了,這是被甩了吧?”趙小曼將他的空杯斟滿,這是一杯帶著嗆味的雞尾酒,裡麵摻雜了龍舌蘭和伏特加,算是烈酒中的烈酒,然後挑釁地道:“釋放了魔鬼的周先生,敢喝麼?貓空最烈的龍尾酒。”

“少跟我談烈,老子是烈士,最不怕的就是烈酒,有何不敢,你看著!”說完,周蓬蒿一揚脖子瞬間一飲而儘。

“一口悶?你知道這酒外號悶倒驢麼?你這種喝法,想成死驢啊?”趙小曼輕鬆地抿嘴一笑極有風情地道。

“我去,老五,你看啊,四爺不講武德,搭訕我的心上人。”

“你不剛說的今天趙小曼屬於全世界麼?”

“我後悔了,我這不是怕周蓬蒿的勾魂屬性麼?”

“勾魂個屁,四爺也就去療傷的,此刻略微風騷罷了。老三你眼光其實還可以,我覺得有時候彼水也挺順眼的,就怕她是彆有用心。”

經曆過徽省的謀殺案,曹子昂的離世,他對人性有了新的認識,戴景倫變得有些消沉,此刻的他眼神變亮,一拉潘東升,兩個人勾肩搭背大聲叫嚷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後去了舞池中央。

“小曼,能跟我說說當天你和子涵被綁架的情況麼?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美人在側,周蓬蒿並沒有失去理智,再一口乾掉了趙小曼添加的悶倒驢,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空酒杯道。

“想要事情的真相,為何不去找你那位性感火辣的小情人。”趙曉曼莞爾笑道,她的眉宇間帶著一絲抹不去的哀愁。

“如你所願,十分鐘前,我剛被甩了,尾氣都看不到的那種甩。”周蓬蒿苦笑道:“小妮子新桃換舊符,坐騎從11路換成了邁巴赫,你覺得我這輛共享單車她還會在意麼?”

“共享單車?這名字就比較大氣,可你周蓬蒿向來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記得與誰共享過麼?”趙曉曼美目眨了眨,嬌聲笑道:“對方的座駕是邁巴赫?子涵的運氣還真不錯。一出校園才子大戰金融巨鱷的戲碼麼?話劇之王,我看好你,發揮演技派的特長,應該可以扳回一局的。”她居然在一本正經地開玩笑,這是我認識的一貫清冷的趙小曼?周蓬蒿皺了皺眉頭道:“巨鱷麼?其實他是誰並不重要,我隻是尊重子涵的選擇,他對她好就可以了。”

“尊重這個詞都快被懦夫們玩壞了,你分明是怕了......”趙小曼略帶著鄙夷的眼神嗤笑道:“周同學,你要是真的如此灑脫,為什麼來貓空買醉?”

周蓬蒿苦笑道:“也不能一點都不難過麼?心情還是有些鬱結的,我又不是木頭塞子,這貓空我和子涵也來過不少次,睹物思人懷念一下沒問題吧?”

“不逗你了,現在緊箍咒解封了,沒人逮你了,怎麼感覺反而不適應了?”

趙小曼是天生的調酒師,說話間又做了一杯味道濃鬱的紅粉佳人。

“對於你們的分手,我其實也有責任,說到底,都是我父親誤導了你。”?趙小曼微微一呆歎了口氣道:“蓬蒿,我們設想一下:你要是早一點交出戰神天珠,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果?那家夥我想也不會刻意地接近子涵吧?”

“刻意接近?”已經酒酣的周蓬蒿沒有聽清楚趙小曼的嘟囔,湊近了道:“美女,你聲音大一點。天珠那玩意是董佳的,交出去就交出去,有啥?”周蓬蒿蒼涼一笑輕鬆地道:“你們都安然無恙比什麼都重要,那狗屁天珠對我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

他的身體不自然地發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線,不過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裡,大家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裡。周蓬蒿低下頭突然親了趙小曼一口,

“你瘋了?”

趙小曼俏臉嫣紅,露出了嬌羞的神色,瞪了他一眼然後道:“天珠是天藍人之物,認主了之後可以改變一個人命運的,什麼奔馳邁巴赫你想要多少都有。周蓬蒿,你這句話真虧心,那麼多人前赴後繼,諸如林峰之流甚至為之獻出了生命的代價,你居然一句輕描淡寫的無足輕重就概括了?”

“謫仙人都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的世界永遠是人更加重要,尤其是身邊的人。一個也不能少!”

“你身邊的人,包括了誰?”

“包羅萬象,應有儘有。”已經微酣的周蓬蒿搖晃著身軀道:“老三、老五,夏天海,再比如……你……趙小曼,董佳,還有孟佳凝,肯定不包括顏子涵,因為過去了就是過去時了。”

酒吧昏暗的角落裡,傳來一聲幽然歎息聲:“你們幾個給我跟緊了這個混蛋。”

“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你心裡還有我?”

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人不經意地一擊,趙小曼俏臉一紅,然後啐道:“周...蓬蒿,你...還真是什麼玩笑都能開。孟浪輕浮,不知輕重,怪不得被人家子涵給踹了,你丫就是一個在雙湖中浪不肯靠岸的浪子。”

周蓬蒿歎了口氣道:“其實吧,你也知道的:無風不起浪。小曼,在我認識的女子之中,你最清冷,所以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也在這些男人之列麼?”

“當然。”

“少來,你這個家夥,總拿我開涮。”

“為什麼我認真的時候,姑娘你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呢?”

“酒酣了,人就放開了,這我理解。但是彆把我當誰的替代品。”趙小曼故意板起麵孔蹙眉道:“我的興趣點在你那多金的情敵,快說來聽聽,我想看看小辣椒的最終選擇是什麼樣的類型。”

“咋又轉回去了?”周蓬蒿聞言極其鬱悶地道:“跟你聊了這麼一會兒,心中剛舒暢了不少,你又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家夥是人是鬼,又和我有半毛錢的關係。”

趙小曼嗤之以鼻地道:“原來你是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場高手,小曼對您實在是佩服之至。”

“高手個屁,這世界有被彆人甩來甩去的情聖麼?”周蓬蒿蒼涼一笑,目光裡滿是失意地道:“記住,孤身闖暗巷的人也許是孤勇者,亦或許就隻是個失意人罷了。”

他眉宇中一絲憂鬱始終無法抹去。這一刻,趙小曼才讀懂了周蓬蒿的故作大度,這個男人極其善於偽裝,即便是痛苦的時刻也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此刻他的心中一定是大雨滂沱吧。

趙小曼麵色一紅,咬了咬下唇,她親自為周蓬蒿將酒杯斟滿,冰藍色的美目盯住他道:“蓬蒿,要是難過你就發泄出來,並不是壓抑著就很MAN。”

“好主意!本尊者準了!”周蓬蒿又是一口將烈性調配酒一飲而儘。

“尊者?什麼鬼?”趙小曼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刻,她的美目籠罩上一層迷霧,月光映照之下愈顯淒迷,宛如一朵在水中綻放的水仙花。

她屏住呼吸,感到一種即將窒息的窘迫,她眼前忽然浮現了自己在雙湖盛宴裡看到的那一幕,她痛苦的閉上眼睛,猛然抬起頭,劇烈地喘息著。

此刻,貓空舞池中央氣氛熱烈,人頭攢動,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的音樂之中。

周蓬蒿和趙小曼閉眼並肩靜坐在吧台邊,和那熱切的氣氛並不相容。

荷爾蒙狂飛的處所裡,他們一杯又一杯地乾著不懷好意的酒保調成的烈酒。

遠遠看去,脖頸相交,頗有一番彆樣的趣味。趙小曼的身份雖然存疑,但是她本就是遠近聞名的美女,此刻麵色緋紅之下,更是風情萬種,讓人心往馳之。

周蓬蒿酣然笑道:“小曼,你外表的冰山融化之後彆有一番動人風情,我多問一下,你真的沒有覺得我對你有一種特殊的好感?”

“去你的特彆,這種話以後不準再提,子涵和我現在算是不錯的朋友。”想到了在雙湖盛宴裡的相濡以沫,趙小曼也猛呷了一口藍色妖姬,壓抑住心中的波瀾,故意淡然道:“登徒子同學,我看你和其他男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和子涵是好朋友,哈哈,這是本年度最有趣的笑話。”

周蓬蒿哈哈大笑道:“你倆一個冰山,一個烈火,不是東風收拾了西風,便是西風壓過了東風的主,你們竟然是朋友,嗬嗬,我真是服了這本世紀最可愛的笑話。”

大口喝酒的周蓬蒿彆有一番粗獷,他的聲音抬高了不少地道:“不管如何,能和首席冰山美女一起飲酒的人恐怕不多,這是我周蓬蒿這種草根的榮耀吧。”

“瞎說什麼!你才冰山呢,你這個吵山而逃的白癡。”趙小曼俏臉緋紅,像是迷人的晚霞一下子都映射到了她的身側,她極為小聲地道:“像你這樣的臉皮,也是首席吧。”

“那慶祝一下首席間的會晤,FIRE?IN?THE?HOLE。”周蓬蒿喝醉了,用力將手中的藍色妖姬酒杯扔向了舞池。“咣當”一聲巨響之後,人群中一陣兵荒馬亂式的狂呼尖叫。

“那邊,是那個白癡扔的。”

“扁他!”

“太囂張了,群毆吧!”

酒吧中央的人被激怒了,湧動的人群開始向周蓬蒿的方向潮湧而來。

驚慌失措的趙小曼拉著周蓬蒿的手朝著酒吧門口的方向一路狂奔,“周蓬蒿,你這個瘋子,快跑。”

“就這些螻蟻,敢追殺本尊者?”此刻,他手腕處的蓮花天珠突然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圈,整個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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