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自己人?(1 / 2)

幾條線索的指向都很明顯,就是這春風典當行。

典當行位於天啟湖城南的烏雀街,此地遠離繁華鬨市,居住的大都是天啟湖市的權貴人士,這裡的建築風格各有千秋,街道全部用大塊的青石砌成,月光輝映下露出深沉的反光。

不知道什麼原因,前來這裡典當的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老板也是相當地會做生意。十年來,春風典當行不斷向周邊的商鋪延伸,由曾經一個40平米的小作坊,已擴大到了1500平米前後通透的的四層彆院。

彆院采用了四合院的設計,遠遠地看去,就像是一個博物館。讓人驚愕的不是他的發跡史,而是這神秘的老板本尊很少在典當行出現。這裡基本上算是一個無人售票的商店,除非遇到高價值的寶貝,這老板才會現身一見。

裡麵典當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據說曾經也有要案的贓物出現,但是涉嫌收贓被帶走的影子老板很快地又回來了。

神奇的是近十年來,這個典當行連處罰決定書都沒有收到一個。可謂是十分安全,它在黑市裡名聲遐邇,儼然已經成為天啟湖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

一個穿著唐裝,頭發花白的老年人此刻正麵帶微笑地迎接夏天海,他的聲音倒是讓人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受:“我們知道你的身份,順便問一句:閣下你是否也知道我們的規矩?”

他的眼中分明有著一絲戲謔。

為了這一條線索,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浩劫的夏天海有些鬱悶地道:“不知怎麼滴?顧客進門還需要背誦你們的規章製度?”

老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道:“春風典當行開門做生意,喜迎天下客。是不是執法協會的人並不是我們春風排斥的因素,我們掌櫃的說了:哪裡都有人傑,哪裡也都有人渣。整個社會是一種均態的分布!既然是唐老板讓你來的,想來你和他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你是二代?不像!據我所知,這老唐為人刻板至極,即便是他子侄輩的,也未必就能沾到他的光。嗬嗬,扯遠了。這人年紀一大啊,就喜歡東拉西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應該不隻是來典當東西的吧?難不成是來搗亂的?”

真他喵的囉裡吧唧的,夏天海聞言滿臉黑線,心中卻在逆向分析道:這老者心思縝密,對自己的來意是充滿了懷疑,看來並不好忽悠。

經常麵對各色人等,此刻的老頭有一種可以看穿任何人的敏銳,這種敏銳讓夏天海有些受製於人的壓迫感,他乾笑了兩聲直麵主題道:“也許是老朽多慮了,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能辦的能賣的我們都照辦,我們和唐老板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他介紹來的人我們給出的信譽度評級都是S。”

“刻板的老唐這麼有麵子的麼?”夏天海聳聳肩道:“他說我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到這裡直接找你們老板,他是個百事通,比較擅長排憂解難。”

“百事通?這麼說也未嘗不可。”老者看了一眼夏天海,猶豫了下,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要找老板?”

夏天海抬頭看了一樣春風兩個字,篤定地點頭道:“是。”

“小友,你是...不相信我麼?”老者麵色一變,甚至出現了一些暴戾的情緒。

夏天海看他麵色不善,連忙岔開話題道:“我有一寶貝要典當,價值不菲,怕是你們老板來了才能做得了主。”

不早說!原來是來典當的啊!

老者聞言麵色一鬆,大笑道:“小友,你也知道,我們老板在蘇省有好幾十家門店,他很得忙,我們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在哪個分店。像我們這種地級市的門店,老朽也是有A級授權的。小友不妨把你的所謂寶物給我看看,我來做個判斷,值不值當讓老板出馬,如何?”

“油米不進,果然是難以忽悠!”

夏天海故作神秘兮兮地拿出了手機,把裡麵的圖片放大給老者看,那人越看神情越是複雜,眼睛也瞪得越大,訝道:“居然是它...小友勿怪,是老朽唐突了,你且先入內喝茶,我現在就聯係我們家掌櫃的。”

夏天海神色如常,看了看這四合院的當鋪閣樓,裡麵倒是琳琅滿目,佳品不少,於是試著說道:“這老板估計還有一段時間才能來,介意我在這到處轉轉麼?”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夏天海的圖片給嚇到了,他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有些假笑地道:“自然是不介意,小友你隨意觀瞻,我們典當行也是提供等價置換服務的,你有看中的隨時叫我。”

說著,他匆匆進入內院的掏出手機,環顧四周之後撥通了一個電話,猶豫了一下然後又掛了,從懷裡掏出了另外一個手機,這才撥通了電話:“顧先生,你讓我留意的那個寶貝出現了!對,在典當行,在一個叫做夏天海的年輕人手裡。”

“是他?刑偵協會的夏天海?”電話那邊惡狠狠地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忙你的,這件事我來處理。對了,關於這個東西的信息你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放心,我答應你的好處一個硬幣的折扣都不會少。”

“顧先生大氣!老朽自然是信得過的!”老者有些灰暗的麵龐突然露出了一絲喜色,連連點頭道,“您放心,我老莫也是講究人,一定將消息封鎖在春風典當行之內。”

掛掉電話的他移步到了會客廳,漫不經心地坐在了夏天海的身旁,淡淡地提問道:“不知小友這個寶貝從哪裡獲得,這等天外之物,人間至寶,真是難得一見呢。”

看了一眼氣息有

些不穩的老者,夏天海心中鄙夷卻笑道:“這東西是不常見,算是妙手偶得吧。還是等老板來了再說價格吧。醜話說在前頭,我也不一定會出手,就是想知道一個市價。”

老者猶豫了下然後道:“小友,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得提醒你一句:有的時候人是無辜,但是懷璧其罪,你還是謹慎點好。”

“多謝老先生提醒,我會小心的。”夏天海拱拱手,打了個哈哈點頭稱是。他繼續打量這典當行的布局。這春風典當行給人以一種壓抑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營造的氣氛,總之給人一種既深邃又神秘的感受。他回眸看了一眼,老者也正在偷看他,不靠近自己,也不曲意奉承,他的這種態度是可疑的,此人眼神也在閃爍不定,明明是在喝茶,手放的位置卻在不斷變化,是極度的緊張所致。目前這典當行就自己一個客人,這種緊張的源頭顯然是自己。也許剛才那電話不是打給老板的,老東西是準備黑吃黑麼?

有些警覺的他暗暗地給錢靜和吳曦發了個“S”的約定信號。

吳曦和夏天海一向交好,他從一個民間推理社側寫師搖身一變成了刑偵協會的顧問,他在其間也是出了不少力。當自己搖身一變成了教導員,吳曦也成了他手下的重要一員。已滿53周歲的老吳目前已經到了二線的年齡,但是他對刑偵事業奉獻的勁頭卻不輸於任何一個年輕人。這次唐天實到省城參加了一個長期的培訓班,特地將老吳給留了下來,就是為了繼續輔助夏天海等人繼續查案。

當然,對於秋辰的案件他接受了石破天的建議,就是堅決不讓夏天海染指。相對而言,他對夏天海的隻是欣賞,而石破天卻是對他有救命之恩,這兩放在天平兩端,誰輕誰重,唐天實還是拎得清的。

“小友,抱歉,老板或許是來不了了。”老者嗅了嗅鼻尖,有些瞻前顧後,旋即刻意地避開了攝像頭小聲道:“要不你直接開個價吧。隻要出價不太離譜,我相信我還是可以做主的。你把它交給我們春風,我們作為本市最大的代理商,可以為小友省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圖窮匕見,這是要攤牌的節奏麼?夏天海笑了笑,卻依舊保持了沉默,他身上的藍血卻開始燃燒,這是他現在最鬱悶的地方,這血液一旦燃燒,整個人都會在不久的將來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他控製不了自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

“我們開門做生意,廣迎天下客,既然小友不願意,我們也是不勉強的。”

老者的麵色雖然有些難看,想從中賺上一道的想法也是戛然而止了,畢竟那姓顧的他也惹不起。

就在僵局之際,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春風典當行的後門。人未至聲先到,他帶著爽朗的大笑聲而來,看了一眼老者,跟夏天海點頭示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技嘉集團幾乎把整個天啟湖都翻了一個遍,寶貝竟然在你小子身上!哈哈,那顧清也算是八十歲老婆娘倒崩在小蘿卜頭手裡了,可笑哉可笑!”

這家夥從頭到尾透出一股銅臭的味道。

說出來的話也極為不中聽,要說這樣的人會成為蘇省最大的典當行老板?!夏天海一百個不信。

“你是老板?西貝貨吧?”夏天海有著天啟湖最強側寫師的稱謂,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春風典當行的掌櫃被基層執法機構帶過去多次,雖然最後都是無罪釋放,但是都采集過聲紋虹膜,他悄悄地發了張照片給老吳,讓他在執法庫的人員查詢係統裡比對嵇春風的照片。那邊的反饋也很是及時,嵇春風與麵前之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果然是冒牌貨!

夏天海嗤笑一聲,並不動聲色。

“我怎麼會是西貝貨,有假包換。”對方卻裝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狀,大笑回應道:“小友,鄙人嵇春風,春風典當行的掌櫃。小友,您來是信任我們典當行,說明我們典當行是值得信賴的。這信任的建立可是雙方麵的哦,在談價格之前是不是應該讓我見見實物呢?”

“若你是這裡的掌櫃,那自然是可以!”夏天海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這話一出,中年人和老者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這小子不過如此,寶貝得來soeasy的笑容。

“你們也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會隨身攜帶,你們派一個人和我一起去取,還是我讓人送過來?”夏天海不卑不亢地飲了口茶徐徐道。他在關注周邊,實則在計劃逃跑的路線。

就在幾人談話之際,春風典當行的內院地下一層,可清晰聽到一道厚重的喘息之聲。

看上去金碧輝煌的交易場所,竟然有個秘密的囚室,這囚室裡還關著一個人。“他喵的,快放老子出去,否則我會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裡麵的人在大聲呼喊,可惜地窖隔音效果顯著,即便是和他一牆之隔的夏天海也完全沒有感應到他的存在。

“隨小友的意,自然是都可以。”也許是覺得夏天海和他手裡的寶貝都是瓠子裡的魚,“大背頭”也是雲淡風輕地道:“春風典當行尊重客戶的選擇,時間地點交易方式你來定。”他死死盯著夏天海,沒有繼續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豐富,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沒有實物卻讓對方叫來掌櫃,這個行為本身就有些可疑,夏天海知道對方已經起了疑心,這麼一走了之顯然是不可能了,他於是改變了戰略,很是大條地道:“不麻煩你們多跑一趟了,我還是讓人送過來吧!”

“如此甚好,小友先聯係朋友吧。我們正好可以先談談價格。”

夏天海願意讓人送來,並沒有尿遁,顯然這東西是有譜的,“大背頭”坐定了之後長籲了一口氣道:“小友,這寶貝對我來

說可是久違之物,一旦出給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我們的鎮店之寶。所以我的出價也不能小氣:一個小目標,小友覺得如何?”他邊吐沫橫飛地說著邊看向夏天海,邊挑眉道:“我們的出價自然是壓價後的報價,不是最終報價,還是有彈性的,哈哈,畢竟是典當行麼,小友若有不同意見,可以提出來,價格方麵的問題都是可以商榷的。”

他表麵上平易近人,很好溝通,那冷然的眼神卻給了夏天海不小的壓力。

“一個小目標肯定是少了,上次那顧福安可是出了兩個。”夏天海信口開河地道。對方不是唐天實信任的那個嵇春風,那麼很可能就是技嘉集團的人,此時的顧福安和技嘉的關係緊張,拿他做個話題,挑撥一下,應該是切中肯綮之舉。

聽到顧福安的名字,中年人麵色一緊,很是凝重地道:“福安居然出2億,這個敗家子。呃,這技...嘉集團的人也是抬價小能手啊。小友,那我們也出兩個小目標,外加價值500萬的金條實物,你看可否?”

他一邊討價還價,他一邊暗中編了個信息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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