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意識到高處不勝寒的下場不會有多好,張馬祥在官場上行為高調,但是私下裡卻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他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明麵上沒有房子,就住在市府的接待辦的3號樓。彆墅小院日前已經被他盤出去了,習慣了晚睡早起的他,已經夜裡1點多了,還在書桌前,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書。他的表麵平靜,心中卻是有著驚濤駭浪。
“朋友,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坐坐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老張幫助的,可以直說。”因為是最近覺醒了巨人血脈的緣故,他的第六感驚人,僅僅是從外麵樹葉的瑟瑟發聲中感覺到了異動。此刻,眼神冷冷地看著外麵,旋即,不卑不亢地出口道。
“沒想到張老板也是練家子,彆的不說,光這聽覺就很牛了。您既然喜歡打開天窗,接下來你就好好聽我的亮話吧。這段時間比較敏感,請務必配合我,不要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我手一哆嗦,可分分鐘讓你去馬克思。”樹林中的確有人,眼前這人黑衣蒙麵,身材高大,聲音壓得很是低沉地道。
張馬祥心中暗笑,他是存了引蛇出洞的心思,故作滿臉驚恐地點了點頭。此刻,他大體是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太低調太慈眉善目了就有些裝了,張大市首在天啟湖可是以四大惡人之首的形象而出名的,您如此虛與委蛇,我還以為找錯人了呢。”
高個蒙麵人冷冷地打量著他,然後嗬嗬一笑道:“你手下那些作惡的子侄們一個個都上西天取經了,張爵和張雲也幫不了你。你看似緊張實則一點都不慌,甚至連二郎腿都沒有放下了,老張,你的依仗到底是什麼?”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這就是我的依仗。”張馬祥放下手中的書,呷了一口茶,繼續冷然道:“我這個人以冷麵形象著稱,不代表我沒有熱血。我對天啟湖是有感情有貢獻的。沒有我的大刀闊斧,它在蘇省就是一個十三妹。我來了之後,它才有了扶搖直上的態勢,這一點誰也不容抹殺。朋友,你可以殺我,任何說得過去的理由都行,但是不可以羞辱我,我需要一份應有的尊重。”
“原來是尊重型領導,嗬嗬!我是不是應該帶個獎杯來頒發一下?”黑衣人漠然地看了他數秒道:“你說的對,完全否定你也是不對的,首尾兩端,你這個人對於天啟湖的貢獻和你作的惡一樣多,所以綜合起來,作為父母官,你始終還是個不及格。”
張馬祥聽到不及格的評價立馬合上書,義憤填膺地道:“你們這些人與我政見不合,對於天啟湖的發展的理念不同,就一直在貶低我。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的眼光有局限,看不到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我想你們都沒有資格當判官,曆史會給出結論,它才是最公正也最公穩的。”
“不要再王婆賣瓜了。”黑衣人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照片,輕輕地放在書桌上。然後默默地問了一句:“看清楚,就說你該不該死?”話語之間,五張照片逐個在他的麵前鋪開。
“我的大市首,來認領一下。”他的兩隻眼睛裡冒出火光,用冷漠到了極端的聲音說道。
“這……”張馬祥用餘光掃了一眼之後麵色頓時凝重起來,他把頭扭向一邊,試圖從照片中分析出黑衣人身份的他顯然是還有些懵圈:“顏小龍?王曉飛?王靜雯?李銳?林峰?這幾個人並不是一條線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是問心無愧麼?我就是來撕裂你偽裝的人。”黑衣人一巴掌狠狠削在他的腦後,將他打了一個趔趄,然後冷冷地道:“對啊,這些人你他喵的都認識,一個名字也沒有叫錯,我是代表他們來索命的,聽懂了嗎?!”
張馬祥故作驚恐地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句話……”
黑衣人始終對張馬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道:“有什麼遺言直說吧。”
“你……不是趙小曼養的那個大學生麼,怎麼會和照片上這些人有關?這些照片是趙小曼拿過來混淆視聽的?還是你蒙蔽了她?”
張馬祥有些疑惑,心道這家夥不是和張爵他們一般是一個殺手麼,怎麼此刻搞的跟正義的化身似的。他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記憶了。
“也許我並不是來殺你的呢?”黑衣人嗬嗬一笑道:“有句話張市首要明晰,那就是知道得太多,人必然不會活得很久。”
聞言,張馬祥臉色一僵道:“好吧,我不問了。我雖然未必是你的對手,但是這幾步之外就是天啟湖軍分區的保衛局,那裡麵可是有不少古武高手,你殺了我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你現在應該想辦法保命才是上策。”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張馬祥的手心有一層微微的汗漬,他的警覺性一向高於常人。此刻,也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天馬行空地問道:“夏軍他們是不是沒有死,這其實是針對趙小曼和我的一個局?是孟祥龍出手了麼,還是另有高人?”
“異想天開,張市首不去寫小說可惜了。”黑衣人看了看他有些佝僂的身軀,不置可否地道:“核實一下:照片上五個人的死因都和你有關。我現在要你把詳細經過寫下來。你照辦的話我今天可以留你一條性命。放心,這些材料不會輕易泄露出去,興許我就是留著做個紀念。”
潘東升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保衛局的方向潛過來,應該是得到了趙小曼的異術提升,那自己的這點實力就不夠人家看的。既然比價不如,那就要立正,求一個最好的結果。張馬祥明知這是一個局,卻也不得不攤開紙筆,寫完之後他心中長籲了一口氣。腦袋裡的那股藍血突然衝上頭,他將紙筆猛然一收道:“寫了是死,不寫也是死,咱就不如賭賭運氣了。”
潘東升冷笑道:“冥頑不靈,張馬祥,你是不是覺得你的運氣足夠好?”
張馬祥也冷笑回應道:“還可以,我無根無源,從一個草根做到了一個地級市的市首,最後還是從省執法協會的龍頭位置上退下來,我的人生終究不是一條萎靡的平行線,我到達了我想要達到的高度。我是一個讓自己成就感十足的人。”
在這幾秒裡他回顧了一下自己的前五十多年,也算是小有成就,此刻的他竟然保持了一份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