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表情?很驚訝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吧,我的好弟弟。”話音未落,突如其來的一拳已經重重地擊落在那顧福安的胸口。被打得狂噴鮮血倒飛了出去的顧福安重重的摔落在三丈開外的圓桌之上,將它壓得四分五裂,桌上杯碗盤碟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你在半山會所不是很風光麼?利用我的‘死’毒打了孫一一一頓。嘖嘖,好計謀啊,我的好兄弟。話說這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你頗有我當年幾分風采。”
“我曹!出賣我的不會是老夏吧!這小子真是‘出賣屆’的王中王。”掙紮著爬起來的顧福安還沒把話說完,又被對方一腳踹翻在地。
顧福安一邊噴血一邊很是光棍地道:“彆打了,讓老子躺著是嗎?顧福臨,何必麻煩,你說,我躺著就是。”
顧福臨嗬嗬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孺子可教也,福安,你丫的就有一點好,就是識時務。打出第一拳的時候,我心中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我想啊,你不過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無賴,我豈可下如此重手。但是不打你這個賤種呢,我就渾身不舒服,於是在你和我之間找一個人不舒服,我選了你,有沒有意見?”
顧福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邊擦邊滲人地笑道。“沒有沒有,完全沒有。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此刻的他軟泥一樣躺在地上,四肢誇張地抽搐,眼看就要送命了。
“打也已經打過了,比那孫一一遭受的隻重不輕,這氣你應該出了...吧,大哥。”從腫脹的眼縫裡看到顧福臨仍然站在他的麵前,他目光中流露出驚恐之色,結結巴巴地道:“直說吧,你……還想做什麼?”
一臉陰鷙的顧福臨歎了口氣,良久才道:“無他,就是想揍你一頓,反正我是一個‘死人’,你告也無門,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我奇怪的是好弟弟你最近很低調啊,居然不肯還手,我說我看上了你那女朋友顏子涵,你會不會也拱手相讓?”
顧福安憤然向他瞪了兩眼,憤然道:“去你丫的,有戰神天珠加持,你就以為你真的無敵了。”被揭了逆鱗的他竟然是一躍而起,身上的那些恐怖的傷口像是瞬間愈合了一般,有些血絲的眼睛瞪著顧福臨,顯得很是可怖。
“彆太過分,老子隻是忌憚你身後那位,你以為我毫無還手之力麼,老子一個可以乾你八個。”
“二少爺,這就不裝了?”顧福臨後退了一步,他的聲音很是陰沉地道:“我們彼此了解,我知道你的七寸在哪,在我麵前,你最好收斂起你那點小聰明。什麼遮天蔽日,什麼暗度陳倉,那都是你哥哥我玩剩下的。我當屍體都當了兩年,你覺得好玩不?要不,你也來扮演扮演?”
顧福安擦了口唇角,淡然道:“算了,我沒有你的演技和天分。大家都彆裝了,你說來意吧。”
仰頭看了一眼這清華路的建築,顧福臨輕輕地順了一下劉海,喟然道:“天啟湖這些年變化真大,我真的很難相信這波濤浩渺的雙湖竟然就是以前又窮又破的窯廠。”他停頓了一下,目視顧福安並不高大的身軀,這時間有些漫長...
顧福安起身掖了掖衣角,儘量讓自己變得體麵了一些道:“下文呢?老大,你不會是來感喟生活來了吧?你說的對,滄海桑田隻不過是在彈指之間,我們所看到的一切未必是真實的,也不代表就是終點,就是它最終的姿態。”
“這話在理,深沉起來的福安還是有點實力的。”顧福臨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小子平素一直故意示弱,是在玩扮豬吃老虎的那一套,往往不經意一句話才暴露自己,這樣的人作為對手才有些可怕。”
顧福安委屈巴巴地道:“我有啥可怕的,我就是一個豎子,扶不上牆上不了台麵,混吃等死就是我人生的目標。大哥,你才是真正的大少,我不過是覺醒了一段痛苦回憶,現在在報仇和不報仇之間絞儘了腦汁。”
顧福臨冷然地看著他道:“開誠布公,我們這才有了對話的基礎。”
顧福安淡然一笑道:“這基礎宛如江山,是被你‘打’下來的。”
顧福臨嘴角上揚道:“這話說的,哥哥教訓弟弟,那不是天經地義。”
顧福安一臉的不情願:“我去,你這話我竟無從反駁。”
二人的對話充滿了玄機,最後相視一笑,像是多年未見的知己。
良久,顧福安打破了沉默:“老大,你在查二十年多前車禍案的真相?”
顧福臨想了想道:“也許吧,不過不是殊途同歸,我們不一樣,你是在報複,我是在拯救。我們的目標不同,你報複的或是我要救的,所以最後大概率還是敵人,需要兵戎相見,還是先不要示好更為合適。”
顧福安心中一陣黯然地道:“我想問你的是幾年前你為什麼告訴我真相,不僅僅是因為那勞什子家產吧?”他和顧福臨在家族內部是競爭關係,以前的兄弟倆那關係是極好,直到有一天顧福臨告訴自己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己很可能還是顧家的仇人,這才讓他徹底瘋魔,二人的關係也從此降至了冰點。
也許都是想到了往日的片段,二人不覺都沉默了下去,不知覺地雙雙往前踱步慢走,一直走到清華路的路頭,那裡有一尊後羿射日的雕像,顧福臨方才停下來開口道:“福安,要是當年被殺的是惡人,而殺人者是正義一方,你會如何想?”
顧福安點了點頭,裂開大嘴一笑道:“我會覺得你在放屁。”
顧福臨壓低聲音道:“不可教化的豎子...咳,趙小曼在後麵看著,我不得不演出這一場戲。記住,這個女子不簡單,你不要輕易地去查她。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和周蓬蒿他們緊密合作,或許還有解開謎題的那一天...”說著,顧福臨突然提高了聲音道:“顧福安,我今天不動你,你給老子好自為之,再做無聊之事,當心被老子給人道毀滅。”
說著,他突然向後加快腳步,離開了顧福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