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景倫不再裝了,此刻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有一道光鎖住了白豐似的,一向老奸巨猾的白豐都有些心悸和不自在。
“白兄,可知我找你來何事?”
白豐點點頭道:“我用傳書的方式將天啟湖的情況告訴了周蓬蒿,他讓我靜默以待。您找到我,應該是和他取得了聯係,知曉了我的身份。”
戴景倫哈哈大笑,不無揶揄地道:“白局長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慧之人。其實無論是白狐人還是我們地球人占據了上風,你都是穩賺不賠的局麵。”
白豐聞言有些尷尬地笑笑:“與祖上不同,其實我的本心還是傾向於地球人的。”
戴景倫搖搖頭,正色道:“你之所以選擇地球人,是基於你對周蓬蒿的信任。這一點上,我和你有共同的語言,我們都知道周蓬蒿雖然無恥,但是他本身就是奇跡的化身,是地球人的希望之所在。石破天秦夢瑤他們寧願穿越千年也把寶押在他的身上,我也是如此...我們的希望就在於蓬蒿還在,他在,希望就在。”他看了看天色,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據可靠消息:白狐人今天已經有了異動,怕是已經和唐天實勾連上了,嗯...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請五爺吩咐,白某接了!”白豐點點頭,很是鄭重地道:“放心,不管多難的事情,隻要我白豐答應了,就一定能夠勝任。”
戴景倫的麵色雖然沉靜,但是白豐看得出來他對這一戰並無把握,果然,這戴景倫在片刻猶疑之後幽幽地道:“幫我把歐陽倩帶出天啟湖城,哪裡都好,遠離這是非即可,她在這裡我無法做到全神貫注。”
我去,竟是這事?
這也是一個情種!白豐抬頭看了一眼戴景倫身後,那美貌絕倫的歐陽倩在榻上已經睡著,表情似有些痛苦,以一個刑偵協會老民警的經驗判斷,她應該是剛剛被人打暈不久。
他朝戴景倫拱了拱手,然後毫不猶豫地背起了歐陽倩。
出門之後,他回首又看了看戴景倫,白豐在心中道:“戴景倫這小子始終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知道靈不靈!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了,都兵臨城下了,這個時候地球人誰還不是一個賭徒呢!我白豐要贏就贏個盆滿缽滿,這賭注一定要下在弱勢的一方!”
戴景倫自然是知道他這一眼的意思,並沒有理會,指著一旁的地圖,轉身低聲向青眼會特護團的團長甄凱道:“你們跟著孟波,在此處埋伏。記住,先放白狐人進城,在唐天實沒有露出狐狸尾巴之前,千萬彆輕舉妄動。”
“什麼?”甄凱大驚問道:“要放他們進城?”
戴景倫無奈地一笑道:“我需要一個理由:唐天實他一天不暴露,我們就永遠師出無名。”
這不是引蛇出洞,更不是關門打狗,是純粹的在賭自己能夠一招製敵。
有些托大了吧,會長!
甄凱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吐沫,隻能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方要離去,戴景倫沉思了片刻又道:“等一下,你幫我約一下慕容雨,就說半個時辰之後,我在湖大後門的公園出口等她。”
“是,會長!”
此刻,外麵已是黃昏時分,最後的一縷陽光正慢慢地放棄籠罩鬆林,它們控製的範圍越來越小,逐漸被一層陰影所籠罩。
經曆過戰事的湖大周圍更顯得昏暗寂寥,甄凱避開了唐天實布下的監控和眼線,選擇了從屋後穿越樹林,沿著一處向湖的小道,來到了慕容雨居住的九龍賓館103房間。
“戴景倫約我?他不是...”慕容雨甄彆了一下甄凱的身份,猶豫了一下終於打消了告訴秦夢瑤的想法:“好,我準時到。”
半個時辰之後,慕容雨依約來到了湖大後門。
這裡離被破壞巨大的雙湖公園甚近,隱約可以聽到遠處的炮聲隆隆,那是駐紮在城外的軍營,在繼續保持著對白狐人的威壓,此舉雖然有浪費炮彈之嫌,但是對於城中的百姓而言,卻有安神之用。淡淡的霞光照耀著雙湖,戴景倫向她微微一笑道:“小雨,你來了。我就開門見山了,你是周蓬蒿最心愛的女子,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這是我冒險見你的原因。眼下白狐人攻城在即,我希望你立即離開天啟湖,去揚城,不,去哪裡都可以!”
慕容雨皺著眉頭低聲道:“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情在瞞著我們?”
戴景倫道:“這城中有內鬼,你們在此地並不安全。”慕容雨有些好奇道:“你是說白豐?”
戴景倫嘿嘿一笑道:“若是那白豐還好,就怕是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人。這種人隱藏得極深,又是我們和白狐人作戰的主心骨,他一旦背叛,對我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慕容雨俏臉一紅,自始至終,她沒有往唐天實的方向考慮,反而更多的想到了石破天和秦夢瑤,心裡甚至還有一絲被玩弄了的想法。
戴景倫定了定神,囑托道:“和白狐人的戰鬥不會一蹴而就,他們現在有些怵我們的火箭筒,但是將來可能就不怕這玩意了。你也知道家賊難防,一旦我們這邊有了奸細,把這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的火箭筒送給白狐人,他們有了針對性的研究部署,那麼我們將來若還依仗這玩意,就可能會吃大虧。”這話雖然有些刺耳,但是慕容雨卻是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