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臉色一愣，紛紛抬頭看去，眼眸驟然一凝。
此時他們看到，在那鬼霧冥氣之中，一道身穿黑衣，仙顏無雙的青年邁步走來，不急不緩，周身隱有混沌霧靄升騰，超脫出塵。
更可怕的是，那一縷縷陰冥鬼氣，在觸碰到他肉身的一刹，竟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聲，像是遇到了天敵，紛紛潰散逃竄。
“咕嚕。”
九大鬼修眸光顫動，心底突然生出一絲難言的寒意，如見神魔。
“你是誰？！”
“嗡。”
顧長生並未多言，手指探出，周身劍骨魔體同時綻出凜冽的光華。
隨著他手指輕輕劃落，磅礴厚重的劍氣在湧動，斬開虛空，橫斷古今。
“這…”
九大鬼修麵色齊變，根本不敢有一絲猶豫，掌控九鬼大陣，欲要將這道劍意阻攔下來。
隻聽一道“噗”的聲響傳來，虛空中竟有血雨灑落，比這陰冥鬼氣更加絢爛，將天地照耀成一片血紅。
緊接著，九人的身影從天跌落，頭顱整齊掉落，血噴如注。
“嗯？”
突然間，殿中的氣氛就徹底凝固了下來，鬼氣消散，重新恢複了清明。
而白兮月的身影也是癱倒在了地上，像是有所預感，掙紮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地方。
“三…三師兄？”
白兮月紅唇微抿，眼眸中是一抹淡淡的驚悸與苦楚。
她做夢也沒想到，今日救下她的，竟是當日被她逼著退出仙宗的“邪魔”。
不過，看著顧長生周身繚繞的那一縷魔輝，白兮月心底頓時生出一絲寒忌。
汙蔑竟然成真了？！
三師兄真的墜入魔道，成為了一名魔修？
“嗡。”
顧長生走到白兮月身前，神色漠然，眼中並沒有一絲波瀾。
即便此時，白兮月身上傷勢極重，血肉破碎，無比淒慘，卻仍舊未能令他生出一絲同情。
而看到顧長生的眼神，白兮月臉色愈發苦楚。
“師兄，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此時她已經明白了，當初顧長生對她的“折磨”，都是為了幫她壓製體內的九陰之力。
否則，她彆說修行，根本活不到百歲。
“哦？”
顧長生眼眉輕挑，探出一隻手掌，朝著白兮月握來。
見此一幕，白兮月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意，“師兄，你放心，等我回了宗門，我一定稟告師尊，讓她重新收你回雲瀾仙宗…”
“撲哧。”
還不等白兮月話音落下，臉色就徹底呆滯了下來。
她愣愣地低頭，看著顧長生那一隻插入了她丹海的手掌，嘴唇輕輕顫動。
“顧…顧長生，你在乾什麼？我都向你認錯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難道就因為我誣陷了你，就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嗎？”
聞言，顧長生眼神愈發冰冷，緩緩收回手掌，將那一枚離火神晶從白兮月丹海中生生挖了出來。
“撲哧。”
一瞬間，白兮月體內就有陰氣複蘇，橫衝直撞，將她血脈根基儘數吞噬。
“啊！”
劇烈的痛苦，令白兮月臉色頓時扭曲了下來。
此時她莫名想到了顧長生曾經對她的告誡，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比冰火淬體更為痛苦。
比如，陰氣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