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學海之上，季真負手而立，低頭俯瞰著下方沸騰的神輝波瀾。
此時他看到，在那層層符紋霧靄之中，一縷烏光逐漸升騰，像是要斬儘此地大道規則。
“太虛古刀…”
關於這柄魔刀，世間傳言眾多。
有人說，此刀乃是五大掌天器中，威勢最強的一件。
因為它可以輕易斬開世界一切封印，更何況肉身防禦、靈寶法器？
換句話說，除非是與它相同品階的寶物，否則很難承受此刀之威。
可縱觀人間，真正與太虛古刀品階相同的靈寶，已知的也隻有四尊而已。
就算仙宗聖地，也很難找出能夠與掌天器媲美的寶物。
看來，就像夫子預感的那樣，這一次的祭祖大典並不會太過安穩。
“嗡。”
隻是！！
就在季真腳步邁出，欲要親下學海，查探魔刀封印之時，臉色卻悄然一凜。
此時他看到，虛空上的層層魔意居然逐漸消散了。
而學海中的神紋靈輝，也是隨之平靜了下來。
“嗯？不小心觸碰到了麼？”
季真眉頭輕皺，轉頭卻見夫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夫子。”
“等學海試煉結束後，查一下是誰觸碰了太虛古刀。”
夫子神色漠然，蒼老的眼瞳中並無一絲波瀾。
無論是誰，在這稷上學宮中，都不可能打破他的封印，奪走魔刀。
如果，那人是不小心觸碰的還好，若是有意為之，就是自尋死路。
“是。”
季真輕輕頷首，並未輕舉妄動。
畢竟，如今九州天驕皆在學海中試煉，一旦他貿然闖入，很可能會改變其中的道法規則，造成未知的後果。
如若因此有天驕隕落其中，稷上學宮積攢了無儘歲月的威嚴，就將徹底毀於一朝。
“大長老、夫子。”
兩人身後，葉知蟬快步走來，俏臉上同樣是一抹驚慌之色。
“知蟬，你來了。”
夫子輕輕頷首，臉上笑意溫和，顯然對這位學宮學首頗為喜歡。
“這一屆前來稷上學宮的弟子，你都見過了吧？”
“嗯，都見過了。”
葉知蟬微微躬身，神情肅穆。
在她眼裡，夫子不僅是學宮之主，更是人間聖人，大愛無疆。
“好，這一次祭祖大典，就交給你和大長老了。”
夫子並未多言，點了點頭，身影漸漸模糊虛幻，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人祖幡中，臉上的溫和也是一點一點凝固了下來。
可就在他的眸光，落在那一條條信仰鎖鏈上時，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真正的震撼。
他看到，那一位邋遢老者盤坐地上，身前一尾金鯉靜靜懸浮，身上綻放出璀璨無瑕的光華。
尤其是，此時這片天地間彌漫的那一絲濃鬱丹香，更是令夫子心神顫動，心底的那一絲不安徹底消散了。
“嗬嗬，你終於想通了。”
夫子搖頭一笑，眼眸中是一抹深邃滄桑之色。
原本他還打算，今日給這位老友一些壓力的。
如今看來，他似乎有些多慮了，隻要他能得到那一枚九轉天命丹，就算魔刀被奪，學宮覆滅又如何？
人間，終究會是人祖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