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亂古城外,顧長生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頭朝著城牆上方看去。
下一刹,他的眸光微微一凜,眼底隱有沉吟。
亂古城,少城主!!
作為混亂之域最頂尖的勢力,亂古城在一眾強者心中堪比仙途信仰。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那位黎族先祖,他們也很難有這樣一處安身立命之地。
而對於顧長生而言,眼前這位亂古城少城主,就是找尋虞蓮的契機。
以他在混亂之域的地位,想要找到一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嗯?”
似是感覺到了顧長生眼中的那一絲凜冽,黎塵眉頭輕皺,緩緩低頭朝著他看了過來。
“嗡。”
四目相對,這片天地頓時掀起一縷縷可怖的波瀾。
一股令人驚悸的神魂威壓悄然彌漫而開,震人心魄。
單單這一縷波瀾,就令周圍眾人心神惶恐,有種說不出的寒忌。
“少主,要不要打開城門,放他進來?”
黎塵身後,一位侍衛統領眸光顫動,沉聲問道。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代之中有人能跟黎塵平分秋色。
此時城下那個少年,明顯是剛剛來到混亂之域,連亂古城的規矩都不懂。
他若是個廢物,死了也就死了。
畢竟,混亂之域每時每刻都在死人,再正常不過了。
偏偏,這個黑衣青年無論氣質還是天賦,似乎都與黎塵不相上下。
這樣的天驕若是拜入亂古城中,勢必會成為黎塵的臂助。
這幾年,亂古城與其他三大勢力的矛盾愈發尖銳。
如若黎塵無法得到黎族先祖的傳承,亂古城很可能會被三大勢力聯手破滅,淪為過往。
“不用。”
黎塵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大地儘頭。
隻見那裡,正有一頭頭渾身繚繞著灰色霧靄的妖獸出現。
它們的身軀極為高大,足有十丈,渾身魔意翻湧,看不清樣貌。
唯獨那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瞳,像是地府幽冥中迸射的邪輝,瘮人至極。
“有時候,人的運氣可比天賦重要的多。”
黎塵喃喃一語,眼底同樣是一抹深邃之色。
自從七殺樓強者現身亂古城後,他內心裡就生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安。
他有一種預感,七殺樓一定是在醞釀一場天大的陰謀。
隻是!!
黎塵找遍整個亂古城,也並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越是如此,他心底的不安反而越發濃鬱了。
作為混亂之域中,最陰險也最神秘的勢力,七殺樓主的身份,至今仍舊是個謎。
有人說他是人間的一位仙宗巨擘,在混亂之域秘密培養了一群死侍,圖謀天地。
也有人說,他來自荒州,是一尊太古大妖,壽元無儘。
無論如何,這一方勢力都很少現身人前,更不會主動降臨其他勢力,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紛爭。
“七殺樓,厄獸,顧長生…有意思。”
“嗡。”
亂古城下,顧長生轉身看向那一頭頭奔掠而來的詭異妖獸,眼底隱有一絲詫異。
以他的神魂感知,輕易就能感覺到這些生靈身上的氣息似乎並非靈力,也非妖氣,像是一種顧長生從未見過的力量,陰邪詭譎,邪佞至極。
“小兄弟,彆看了,快躺下裝死吧。”
就在此時,顧長生身旁突然傳來一道低沉聲音。
隻見一位同樣身穿黑衣,模樣憨厚的男躺在城牆之下,屏氣凝神,像是早有經驗。
“這位大哥,這些厄獸到底是什麼?”
顧長生眉頭輕皺,總感覺這混亂之域似乎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
“要說是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曾聽族中老人說過,這些厄獸是災禍象征,它們能夠吞噬災禍之力,不停蛻變。”
“吞噬災禍?”
一瞬間,顧長生的臉上就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此時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這些厄獸身上的氣息會如此怪異。
原來,它們代表的竟是災禍之力。
這種力量,不同於死氣、鬼氣,更像是天道暗麵,合理存在。
“小兄弟,快躺下吧,遇到厄獸也算你倒黴,不過它們不是每次都食人,要看運氣的。”
“是麼?”
顧長生眼眉輕挑,以他的性情,可從來不太喜歡將命運交給運氣。
此時他能感覺到,這些厄獸的境界,大都在大乘層次。
隻是!!
相比於人間大乘,這種災禍之力的確更為棘手,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侵蝕,後果不堪設想。
“嗡。”
隨著一聲嗡鳴響徹,顧長生周身漸漸有靈紋繚繞。
這一幕,頓時引來了亂古城中一片驚嘩與咒罵。
“他在乾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招惹來更多的厄獸麼?”
“該死!快住手!”
就連黎塵,眼眸中都閃爍著一抹淡淡的詫異。
可出奇的是,此時他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惱怒,反而有種欣賞與期待之色。
其實,以黎塵的性情,早就想這麼乾了。
奈何亂古城中素有傳言,厄獸並無魂識,而是災禍衍化,殺之不儘。
甚至!!
按照城中一些老人的說法,這混亂之域中有一座禁地,其中封印著一尊厄獸之皇。
這些厄獸,都隻是這位厄獸皇的一縷魂念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