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正要隨著邢墨淵離開,他們站在牆頭,然而,邢墨淵似乎發現了什麼,跳下來後,卻拐向了另一個方向,沒走兩步,便看到幽月院門口外的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正是柳欣柔。
柳欣柔看著裡麵的熊熊烈火,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嘴裡喃喃道:
“尹幽月……這才是你該有的結局,連你家人都拋棄你,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火中吧!”
邢墨淵和邢一此時都在暗處,邢一聽到這聲音,瞪大眼睛,這放火的,竟是樹下的女子,她想燒死尹幽月!
想到他照例躺在高處守夜,突然遠遠看到失火的地方和自家主上所在的柳府方向一樣,便趕緊找龔玉玲確認。
發現果然是柳府,怕主上出事,便趕緊溜進柳府,當時他和龔玉玲發現著火的竟然是自家主上住的院子時,聽到下人嚷嚷的話,差點嚇腿軟。
幸好找了一圈,在房子後麵的院角找到了主上。
他以為是秋季來了,天乾物燥不小心走火的,誰知樹下的女子如此惡毒,放火燒院,還想害死尹幽月,最過分的是差點還自家主上也出事!
邢一可從沒見過自家主上如此狼狽過,全都拜她所賜,他小聲問邢墨淵:
“主子,要不要屬下去……”
“欣柔,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你……”
邢一的話還麼說完,一聲小聲的驚呼聲傳來,是白如煙匆匆而來。
她還沒進去,就看到旁邊樹下站著的柳欣柔,當即想到什麼,讓下人趕緊去救火,自己來找柳欣柔。
柳欣柔看到白如煙,也沒有否認,乾脆地承認:
“母親,尹幽月那個賤人死定了,恐怕這會兒已經被燒成灰了。我看那賤人這下還怎麼勾|引葉意軒。”
白如煙看著自己女兒眼裡的瘋狂,心中有些發涼。
她的女兒怎麼變成這樣,連殺人的事,都能隨意做出來,甚至都沒有和她商量過。
“你怎麼能這般衝動!我和你父親不是讓你再等兩日嗎?隻要確定了那飛鴿傳書是你舅母親寫,再下手也不遲,你連這兩日都等不了?!”
柳欣柔見自己母親憤怒,有些不滿:
“母親,你和父親就是太畏手畏腳,明明都回信了,不管真假,隻要尹幽月死了,他們還不是無可奈何,舅母早就拋棄尹幽月了,死了也不會多和我們計較,若真是飛鴿傳書有問題,把一切責任推到傳書的人身上不就可以了。況且我不覺得那傳書是假的,反正尹幽月死定了。”
白如煙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尹幽月不知道還救得了沒有,她趕緊問道:
“你確定尹幽月真的必死無疑?”
“那當然,我打聽過尹幽月的男寵是個有武功的,特地讓人去找能迷倒老虎的藥,放在他們吃的菜中,恐怕她們被燒死了還醒不過來。真是便宜尹幽月了,死得這麼輕鬆。”
柳欣柔前幾日看到飛鴿傳書確定能除掉尹幽月時,見自己父母竟然還要再去信確定,便決定自己下手。
她特地讓人打聽清楚,就等今晚。
看到尹幽月住的院子燃起了熊熊大火,又和下人們確認了尹幽月和他男寵一個都沒出來,她心中實在暢快,最礙眼的尹幽月終於死了!
白如煙聽到自己女兒的話,當即問道:
“你去買藥的事,多少人知道?火是讓誰放的?是不是心腹?若有不確信的人,趕緊說出來,斬草除根。你的院子還有旁邊的院子,也得燒起來!不能隻燒幽月院!會引人懷疑。無論如何,不能讓人抓住把柄!等確定尹幽月燒死了,明日我便讓人傳出消息,說昨夜府裡走水,尹幽月不幸被燒死,還燒死了好幾個下人。”
邢一在暗處聽的嘖嘖作奇,這小小的柳府主母,這縝密心思可不容小覷,這種時候,還能這麼冷靜地收尾,為了不讓人詬病,甚至不惜把自己女兒的院子也燒了。
……
幽靜雅致的竹林房中,尹幽月倏地睜開眼,彈坐起身。
她看向周圍陌生的房間擺設,便知道昨夜的大火不是夢。
昨日她院裡找了大火,自己中了藥,動彈不得差點死在火中,是同樣中了藥的邢墨淵,拚著最後的力氣救了自己。
她現在在哪裡?邢墨淵呢!
這個房間看起來有些許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尹幽月這般想著,起身打開房門,看到的是外麵的一汪秋水。
她這是在自己前幾日租的竹屋裡!
走過拐角,來到前院,看到的是坐在籬笆院中石凳上的邢墨淵。
看到他無事,尹幽月心中鬆了口氣。
當時她實在抵抗不住那藥效,又睡了過去,不知道後麵如何離開的。
不過想到突然出現的龔玉玲和那黑衣男子,尹幽月見邢墨淵轉頭,順勢倚在旁邊的房柱旁,直直對上了邢墨淵的雙眸。
邢墨淵看到尹幽月時,對方便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總覺得這笑容,帶著某種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