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冷,我們到花園裡走走如何?”
“好。”
兩人就這麼去了花園。
卻發現,花園黑漆漆的——若是放在其他府邸,即便到了夜裡,也會有燈。但國公府簡樸慣了,隻要沒人地方,就沒燈。
裴今宴尷尬,“有些黑,我們回去?”
蘇明妝伸手一指天空明月,“看月亮多美,我們到涼亭賞月吧。”她知道,他把她找來,多半是心裡難受,想說一些心裡話。
兩人便爬上了假山,入了涼亭。
好在,此時無風,賞月起來倒是愜意。
沉默了好一會,裴今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要當心。”
蘇明妝知道,他指的是顧翎羽,“是啊,這幾天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顧翎羽真的入宮告禦狀,或者直接找到你大吵一架,更或是憤怒地離開京城,回鐵衛關,我還能安心一些。就怕她什麼都不做,忍了下去,那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裴今宴一掌,拍在涼亭的柱子上。
蘇明妝小聲勸著,“你若發泄,我不反對,但彆受傷。”
裴今宴一怔,收回手掌,“……抱歉,以後我不亂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發泄一下也是應該的……算了,我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裴今宴抬眼,看向月亮,“明妝,你能看到希望嗎?”
蘇明妝心頭一緊,眼神複雜地看向他——她當然看不到希望了,但她不能這麼說,這是“擾亂軍心”啊。
“能,隻要我們解決了顧翎羽的事,就可以了。”
裴今宴苦笑,“然後繼續當活靶子,讓武王攻擊?”
蘇明妝沉思片刻,認真道,“不是,其實是有破局之法的,就看皇上的決定了。”
裴今宴疑惑地看去,“什麼破局之法?”
蘇明妝目光回應,表情認真,“皇上讓你隨荒穀老人學兵法,成為戰無不勝的戰王;讓裴今酌放手一搏,成為毫無底線的邪相。這樣一文一武,他才有勝算。”
“??”裴今宴驚愕,完全不理解。
皇上是否能戰勝武王,就指望他和裴今酌?他們兩人有什麼稀奇?
蘇明妝當然不知道,兩人有什麼稀奇了,她隻是把夢裡看到的,委婉地表達出來罷了。
她絞儘腦汁,嘗試分析,“現在皇上的問題,主要有兩個。一個是靠外戚上位,而外戚姚家想對付武王嗎?如果我是姚家人,會想:我與武王魚死網破,最後讓皇上漁翁得利。”
裴今宴恍然大悟,用驚豔的眼神盯著女子,“你說得對!現在表麵看起來是皇上與武王對峙,實際上卻是三足鼎立!互相製衡!誰都不想先出手,誰都害怕被漁翁得利!明妝,你真是神人!”
“……”蘇明妝欲言又止——不是,她是趕鴨子上架子,瞎說的!
她現在說自己是瞎貓碰死耗子,他會信嗎?
裴今宴眼神充滿希望,“你繼續說。”
“……”蘇明妝再次欲言又止——難道她要繼續胡扯嗎?但看他好像心情好了一些……算了,就胡扯吧,反正她也不怕丟人。
“如果按我剛剛的推測,拋開中立之人,隻說已明確歸順兩邊的官員,武王若是占五成的話,姚家搞不好就占三成,皇上隻占兩成,或者多一些、或者少一些。
這樣的情況,皇上便是想與武王拚,也是拚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