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人隔了幾秒才開口,“看到了,人很安全,就是傷到腳了,工傷,張總研究下怎麼補償員工吧。”
“這是肯定的。”張總心放回肚子,摸下頭上的汗:“您那邊需要我上去嗎?或者我派個女生上去?”
結果隻聽到兩個字:不用。
電話便掛斷了。
張總躊躇數秒,最終轉身原路返回。他心裡默默感謝宋褚沒讓他一天之內爬兩次山。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齊今幼搜腸刮肚地想找話題,無果。
“你現在怎麼舍得回海市了?”最終還是宋褚先打破沉默。
去年畢業後,她接受了學校當地一家知名公司的工作邀約,留在當地。過年回海市,舅母打出苦情牌,希望她能回來工作,起初她並未放心上,最終讓她回來的原因是,高中幾個要好的同學聚會時聽到對方的工資。她順水推舟接受了舅母的建議,隻是提出自己回來搬出去住的條件。
齊今幼頗感意外,宋褚的話明顯是知道自己過年才回海市工作的。
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她看向他,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出答案,隻是男人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
“認識的人在海市多一些,工作上更方便些。”齊今幼沒說出真正的原因,扯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齊今幼同樣沒忽略掉他話裡的陰陽怪氣。
卻並未細想,幾次接觸,她有些看不懂麵前的人了。
以前對他的印象是高傲張狂冷酷,帶著富家子弟的紈絝氣,雖然他是八中的優秀校友,她看他從未有過濾鏡。
經過幾次接觸,她自覺之前看人太過片麵,但真實的宋褚是什麼樣,仍未知。
唯一確定的是,宋褚並非之前自己以為的模樣。
齊今幼想到卷心菜,他平日裡展現在外人眼裡的做派是卷心菜最外麵的粗糙葉子,認清他,需要去掉外層,再一層層剝開,自己沒想更沒有耐心去剝,而他也不會給自己機會剝。
男人輕嗤一聲,似乎對這個理由並不相信。
卻沒再追問。
兩人重新陷入沉默。齊小幾次想抽回放在宋褚腿上的腳,都被他摁住,最後隻好放棄。
等待的時間有些難熬,所幸宋褚有充電寶給她,手機有了電,她可以刷手機消磨時間。
齊今幼以為驚動了消防員,不想來卻是醫院的人。
一副擔架,六個男人,身材高大,雖然穿著帶著醫院標誌的衣服,卻能看出不像醫生。
後麵跟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看模樣應該是醫生。
來的人先是到宋褚麵前,低語講著什麼。
女醫生示意齊今幼躺到擔架上,她伸出手來,把上下三道安全帶固定好。
六個大漢輕輕一抬,齊今幼身體隨擔架離地,宋褚又過來檢查一遍安全帶。然後伸手示意,大漢們開始下山。
宋褚同女醫生跟在後麵。
大概不到半個小時才到山下,早就有救護車在那裡。
齊今幼被送進車廂,安全帶才解開。跟著上車的女生過來,脫掉齊今幼的鞋子,從膝蓋到腳底做了認真的檢查。
臉上神色漸放鬆,聽剛才院長傳達宋總的話,她以為傷者是骨折,眼下看隻是簡單地扭傷。
她對齊今幼說:“應該沒大問題,我們先回醫院做檢查。”
齊今幼進了救護車便再沒見宋褚,他的充電寶還在自己手上,等下要怎麼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