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珠嗐了一聲心情複雜,就聽到謝小七說:“鍋裡留了吃的,餓了自己去拿。”
“我現在要照顧奶奶,沒空幫你熱。”
“不用不用。”
謝錦珠連連擺手:“我不是餓了,就是問問。”
“我就在院子裡呢,七姐你要是有事兒叫我哈。”
謝錦珠說完撒腿就跑,沒多久謝小七就聽到了叮當的一聲脆響,緊接著就聞到了鬆枝燃燒時的特殊味道。
謝小七僵了一瞬,就跟沒察覺到似的,低頭繼續做手上的繡活。
院子裡,謝錦珠已經對灶上的大鐵鍋動了手。
謝錦珠先是把找到的鬆脂從罐子裡倒出來篩選,把大部分明顯的枯枝敗葉扔掉,然後一股腦倒進了鐵鍋。
鬆脂在鐵鍋的高溫下逐漸融化,謝錦珠找了個竹子的笊籬上下不斷翻打,撈出來的細小雜質扔掉,接著小火慢熬。
熬鬆脂的同時,謝錦珠還找出了一些破口的粗陶碗。
用麻繩在碗上打了個靈巧的結,上下掂了掂確定不會摔後,在院子裡搭了個高度合適的架子,把拴著細繩的碗掛上去,碗口倒扣向下。
在倒掛的碗口下,謝錦珠又沿著擺出一排空碗,等鍋裡熬著的鬆脂徹底變成鬆油時,拿著勺子把混黑的鬆油分彆裝進平放的碗裡。
謝錦珠找到了王氏做鞋的粗棉線,挨個剪下指頭那麼長的一截融入碗裡的鬆油,露出來的一截點燃。
被鬆油浸透的棉線起到了燭火芯子的作用,在碗裡躍出了成排的火苗,也朝著上方的碗底裡熏染出了黑色的濃煙。
謝錦珠來回檢查確定沒問題,又趕緊去熬下一鍋鬆脂。
她們從鬆林裡收集來的鬆脂數量有限,堪堪熬了兩鍋就沒了。
萬幸的是碗足數,甚至還剩下很多。
謝錦珠想到這些碗原本的用處,嘴角失控抽搐。
謝老太篤定自家的金孫是宰相根苗,早早的就花大價錢預備了擺酒的物件。
其中還包括酒席上用的碗,按照全村人手分一個沾喜氣的數備了滿滿幾大筐。
隻是這狀元的席注定是沒法擺了,家裡人也用不上這麼多碗,用來搜集鬆煙倒是正好合適。…。。
鬆煙的集取非常耗時,謝錦珠把大鐵鍋洗乾淨,拿出自己昨天斥巨資買來的東西,準備動手熬製。
就當謝錦珠剛把東西放進鍋裡,準備加水的時候,身後傳來幽幽的一聲:“你在做什麼?”
謝錦珠想也不想:“煮膠啊。”
女聲似添幽怨:“用什麼煮?”
“鹿角!”
謝錦珠抽了口涼氣,忍住手上火辣辣的疼,堅持把水倒進鍋裡,轉過頭唏噓道:“二伯娘你不知道,這鹿角可貴了!”
就為了鍋裡的這一點鹿角,她昨天賣書的銀子愣是花得見了底。
可製墨的過程少不了膠,沒了這個東西不行。
謝錦珠忍著心疼解釋:“鹿角小火熬煮三天差不多就能出膠了,等……”
“我是問你用什麼煮的!”
二伯娘麵青如鐵,齜牙就噴:“這鍋是乾什麼的!”
謝錦珠被噴得向後退了一步:“我……”
“這鍋是我的嫁妝!”
二伯娘目瞪欲裂地喊出了絕望:“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準備留了給小六的陪嫁?!”
“你居然這麼糟踐東西!”
“謝金柱!”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給我的鍋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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