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樂表情淡淡的喝碗裡的糖水,“我不喜歡吃雞蛋。”
十二娘閉了嘴。
這院子太小,她們幾人還是在旁邊的義莊裡休息。十二娘中午睡了一覺起來,發現金寶不在,連昭樂都不在。隻有鬼和尚還睡在棺材裡。十二娘踢了一腳那棺材,“唉,鬼和尚,昭樂金寶哪去了?”
鬼和尚在棺材裡睜開眼睛,“阿婆那。”
十二娘剛邁步準備去阿婆那看看,就聽鬼和尚說:“方才昭樂小友來問了我一個問題。”
十二娘:“哦?她問了你什麼?”
鬼和尚:“她問我,你是誰。”
十二娘頓了一頓,手指在棺材上敲了敲,“你告訴她了?”
鬼和尚安安穩穩躺在棺材裡,像是一具非常老實的屍體,他閉上眼睛,說:“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怎麼能回答這個問題。”
十二娘嘁了一聲,沒有和他多說,背著手去了旁邊那個破院子。剛走進去,她就瞧見金寶坐在那阿婆身邊,手裡拿著一塊黃色的米糖咬的嘎嘣響,嘴裡吃著東西,他還要含含糊糊的說話。他也沒說什麼,就是一口一個的婆婆,把那阿婆喊得心都軟了,又給他塞了一塊糖。
至於昭樂,她在一旁的水井邊上打水。她早就換下了之前穿的那身紫衣,現在穿的是在一座小城買的粗布衣服,但是人長得好看,穿著這樣簡陋的衣服,也顯得仙氣四溢。
她幾個徒弟都長得好看,帶出去的時候,都說她收徒弟是看臉的。十二娘恍惚一瞬,走進了院子裡。
“你怎麼在這裡打水呢。”
昭樂把水提起來,“看到她打水吃力,幫個忙。”
十二娘看她臉色有些蒼白,就出聲道:“我來吧。”
昭樂沒把水桶給她,也沒看她,隻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對彆人太好了。”
十二娘莫名其妙,她怎麼就對人好了,不管是當兮微上仙的時候還是當十二娘的時候,認識她的人哪個不說她難接近難討好,怎麼在昭樂眼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爛好人?
昭樂提著水桶往屋子裡走:“多個心眼吧,彆隨便對人好了。”
十二娘差點笑出來,這孩子是在教她?!
“鬼和尚,你看我像個好人嗎?”十二娘問鬼和尚。鬼和尚點點頭,閉眼說瞎話:“一看就是個熱心助人的大好人。”十二娘去問金寶,“金寶,十二娘我看上去像個好人嗎?”金寶說:“什麼叫看上去,十二娘你就是個大好人啊。”十二娘再去問阿婆,那阿婆聽不太清,半天才弄明白十二娘在說什麼,一個勁的拉著她的手說:“你們都是好人啊,好人。”
十二娘覺得自己在降噩城那二十年白活了。
兩日時間一轉而逝,黃昏時分,阿婆提著一盞白燈籠從義莊那個院子裡走出去。
“阿婆,你不需要看路,一直往前走就行,等到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停下來。”鬼和尚說。阿婆點點頭,有些緊張的握緊燈籠的提竿,慢慢往前走。
十二娘朝門口站著的昭樂和金寶點了點頭,“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回來。”說完,她腳步輕快的跟在阿婆身後,一同往外走去。
天邊的最後一縷光線,在這一刻徹底湮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撒嬌,硬漢如我,從不撒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