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什麼?”
“師父一定要停在我身上嗎?”
“為師想看看你身上是否真的會出現雞皮疙瘩。”
黑色帶藍的蝴蝶落在執庭的手背上,眼睜睜看著那手臂上冒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哈哈哈哈~執庭啊執庭,你這個弱點一定要小心彆被仇人發現了,否則他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帶來無數的蝴蝶繞著你飛,就能讓你繳械投降了。”
“師父放心,此事除了我自己,隻有師父知曉。”而且若真到了那時候,一把火,多少蝴蝶都能燒儘,又怎麼會令他苦惱。隻有眼前這一隻,才會令他這般苦惱。
連兮微飛起來,落在一邊的一朵花上,不去故意逗徒弟了。“好了,為師不靠近你就是了。”
執庭笑著向她行了一個禮,“多謝師父體恤。”
說罷,他折下了連兮微停著的那一株花,“師父就停在花枝上,讓我拿著花可好?”
執花的俊美男子,比起抗豬的俊美男子,看上去是動人多了,因此當執庭與連兮微再次走上修士聚集的仙坊時,突然就多了許多攔路桃花。
關於徒弟的感情之事,連兮微從不過問,她也根本沒想起來。畢竟她自身是一直醉心修劍雲遊,理所當然的,就覺得徒弟也是不諳風月之人。關於追求者,連兮微有很多,絕大多數她連名字都沒記住,能令她記住的,要麼是劍法得她認可,要麼是煩人的讓她不得不記住,總之,很多時候連兮微都深受其苦。
連兮微還道徒弟與自己一般,都不擅長應付這種事,誰知這回一路走下來,連兮微才見識到了徒弟的厲害。
不管是何種類型的女子看上了他,想要上前來與他交談,徒兒都能在十句話之內,讓她們死心離去。那一派雲淡風輕拂袖拭去攔路桃花的模樣,實在令連兮微咂舌。
當他們單獨相處時,連兮微虛心請教徒弟其中訣竅,想將之運用在自身,也好攔一攔那些層出不窮的追求者們。
聽到師父的問題,執庭思考片刻,道:“其實這內中訣竅,不過一個察言觀色而已。第一個與我說話的女子,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停留在我的腰間,她從那裡的瀛洲仙山紋看出了我瀛洲弟子的身份,可見她在乎的乃是我的身份,隻要我暗示她我乃是一屆散修,什麼都沒有,她自然就沒興趣糾纏了。”
“第二名女子,與我說話時望著我的臉,顯然是看上我的容貌,所以我隻要讓她以為我現在的容貌隻是人為造出,並無法持續太久,她自然也就興趣缺缺,遺憾離去了。”
“第三名女子從衣飾打扮與身上氣勢來看,是個要強獨立又說一不二,不喜被他人反駁的女子,隻要我特意表現出自己的強勢與自大,不讚同她所說,卻又說不出令她信服的內容,自然會惹得她厭惡。”
“第四名女子是碧海潮的弟子,雖然她費心隱藏,但我還是能從她所用的武器中看出端倪,所以我在她麵前直言對碧海潮的不屑,她當然會憤而離開。”
“第五名女子比較難纏,之前那些對她都沒有用,不過她並非正道修士,身帶詭異邪氣,所以我向她透露真實身份,最後還借了一把師父的威名,她聽了就知難而退了。”
雖然徒兒說得簡單,但是作為全程圍觀了的人,連兮微深深為徒弟說話的技巧所折服,他簡直就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半點違和感都沒有。
“看來我是學不來了,太累,還不如直接打一架再來談。”
執庭:“其實很多時候,隻要長相不如人意,就能避免這樣的麻煩。”
連兮微深以為然,“我看我日後行走在外,便在臉上畫上十幾道疤。”
執庭道:“隻可惜師父的名氣太大,走到何處都能被認出來,隻是一把熹微劍,就足以暴露師父的身份了,在臉上畫疤痕,無異於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實在無濟於事。”
連兮微:“這樣一想,我如今這模樣,竟然是難得的清靜,我是該好好享受這份無人打擾的寧靜才是。”
執庭:“我也該好好珍惜這段與師父一同行路的難得經曆。”
連兮微從花枝上飛起來,停在了執庭的肩上,執庭腳下一頓,僵了一下。
連兮微飛起來。執庭放鬆下來。
連兮微又落下去。
執庭撫著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哭笑不得:“師父……這樣難道很有趣嗎?”
“每一轉也隻有幾天,不多玩一玩,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當師父的直言不諱。
當徒兒的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原諒她,並且笑著表示:“師父你玩的開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