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降噩城這種遠離仙山福地的荒僻之地都時常聽見有人談論起這事,可見外頭這事如今有多麼火熱。
“我猜啊這估計是因情而起,不是說那執庭上仙風姿卓越容貌俊美嗎?說不定他那小師妹昭樂看上他了,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呢。”
“因愛生恨也不至於就去刺殺啊,再看那外麵鋪天蓋地追殺的架勢,根本沒有念及同門之情的意思,我估計這其中當還有內情。”
來破茶館喝茶的客人們談起這事,見十二娘興致缺缺的聽著,也不說兩句,就有人問她:“十二娘,這事你怎麼看?”
十二娘搖著蒲扇,望一眼這些閒的發慌的人,翻了個向天的白眼,“我怎麼看?我都沒見過那兩位什麼仙人,能怎麼看。我說你們這些人,閒著慌出去找些事做,這種事有什麼好談的,難不成你們還能見到真人不成,跟咱們沒關係的事少關心。”
然而老天像是要存心和十二娘開個玩笑,就在她說了這話的下午,她在茶館後院的柴草堆裡,見到了個重傷昏迷的紫衣女子。不是那位被眾人熱議的‘昭樂小師妹’還能是誰。
望著這一身狼狽陷入昏迷的女子,十二娘一瞬間就頭疼欲裂。
她最後一次見到昭樂,也是在五十年前了,那時昭樂剛滿二十歲,才過開光期。原本答應了等昭樂突破開光期便送她一樣禮物,可那會兒昭樂還在因為自己匆匆決定婚事而生氣,躲著不肯見她這個師父,誰知道一彆就是幾十年。
對十二娘來說是幾十年,對昭樂來說,可能覺得那一彆就是永遠了。
剛向前一步,十二娘似有所覺,皺眉望了一眼某個方向。有人來了。
動了動手指,十二娘終究上前將久違了的小徒弟抱起來,一路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剛把人安置在床上,就聽到金寶在外頭大聲嚷嚷:“十二娘,十二娘你快出去看看呀!咱們降噩城來了兩個仙人!”話說完,他已經跑進了房間裡,見十二娘床上躺著個受傷的女子,他愣了一下,頓在原地。
“十二娘,這……這是誰啊?”
“你猜呢。”十二娘扯了扯嘴角。
金寶咽了咽口水,結巴道:“我聽說那兩個仙人是來找那個‘昭樂小師妹’的,這,這個人長得這麼好看,該不會就是?”
“用你這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好好想想,這女子是誰。”十二娘斜睨他。
金寶恍悟:“哦,我知道了,這女子隻是一位普通的客人!”
十二娘不語,似笑非笑。
金寶心中忐忑,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又說:“我沒看見什麼女子啊,這裡就隻有我和十二娘兩個!”
這回十二娘才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是個聰明孩子。”
金寶悄悄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臉上忍不住的露出點擔憂之色。怎麼辦呢?十二娘好像是要救這個‘昭樂小師妹’,可城裡來的那可是兩位仙人啊,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麼辦?到時候要是遷怒十二娘了……剛才還在為能見到仙人而高興激動,可現在金寶滿心裡都是擔憂。
十二娘將昭樂氣息探過一遍,差不多知道了她現在是什麼情況,一扭頭見到金寶臉上的擔憂,抬手就彈了他一下,“剛才不是說了,這裡就咱們兩個人,做什麼這種表情。”
金寶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好像怕周圍有人在偷聽似得輕聲問:“十二娘,那來的可是兩個仙人,仙人很厲害的,就算藏起來,萬一他們有那種‘千裡眼’‘順風耳’之類的,看到了這個人在咱們這裡怎麼辦啊?”
十二娘嗤笑一聲,揉了一把金寶的狗頭,“怕什麼,不過是兩個……還沒過開光期的小角色,發現不了的。”
金寶雖然不懂那個‘開光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見十二娘沒有半點慌亂,眼裡都是對那兩個‘仙人’的不屑,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放心下來。
嗯,十二娘說沒事,肯定就沒事的!
金寶剛放下心,就見十二娘忽然翻轉了一下手掌,掌中憑空出現一縷銀光。那縷銀光如煙霧一般撲向床上的女子,接著化作一片薄薄雲霧遮住了女子身形。金寶再去看時,竟然發現自己看不到床上的女子了。
他這回驚得眼睛都更圓了,指指床上,又指指十二娘的手,“這這這,十、十二娘!你、你也是仙人啊!”這種仙人一樣的手段,和平時拿著砍刀砍人不一樣,輕描淡寫的,但是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潮澎湃,這就是真正的仙人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