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溫宗主心情不太好(1 / 2)

午後,未時初。

夢陽城,城主府廳堂。

有四人分坐於其中。

季城主作為府上的主人,自然是坐在主位上。

隨後分彆是玉清門的宗主溫紅魚;

許王府的二公子許君佑;

以及昨日剛從江南州州城帶人前來支援的、實力地位僅次於州主的董州衛,董和同。

董州衛的普通州主級實力,雖然遠遠無法與其他兩人相提並論;但他畢竟是一名正式官員,與季城主同屬大黎臣子,單論官場地位,其實他比後者更有資格坐在這裡,與其他兩人對話。

“諸位還有更好的辦法麼?”在稍顯壓抑的氛圍中,季城主作為追查邪魔的主要負責人,率先開了口,語氣中充滿了無可奈何。

幾人沉默片刻後,都將目光轉到了溫紅魚身上。

在場的四人中,也隻有這位玉清門的宗主,擁有豐富的對戰、乃至擊殺邪魔的經驗。

更何況,論起真實地位,她也要遠超在場其他人一大截。

無論如何,他們都得先看她的態度。

溫紅魚沒有說話。

相比於其他三人,其實她的內心才是最煎熬的。

身為修行界屈指可數的國主級強者之一,她居然連一頭真實實力或許連城主級都不到的邪魔都對付不了。

事到如今,姑且不論她本身就是那種喜歡行俠仗義的純粹性子,根本不可能輕易甩手走人;

單單是關於“玉清門的溫宗主親自出馬,不久後便會誅殺邪魔”的傳言,在今早幾乎傳遍了整個夢陽城,便足以令她和她身後的玉清門,退無可退。

這件事倒也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而是她這位風華絕代的玉清門宗主,實在是久負盛名。

她的個人畫像,差不多已經傳遍了整個大黎,隻要她本人不做偽裝入城,幾乎就不可能不被人認出來。

而關於她進入夢陽城的消息,其實原本就一直有人在傳播,隻不過起初還未完全擴散,且相信的人不多。

直到昨日,城中又死了兩人的噩耗傳開,連州城來援的消息,都隻能勉強壓住民眾們的恐慌,才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並傳播起,溫紅魚已經入城的消息。

——這個時候,民眾需要一個絕對可靠的人,來安撫他們充滿恐懼的內心。

很顯然,“玉清門宗主”這個名號,便是民眾們心中,最為可靠的標誌之一。

然而,被民眾認可和信任的同時,也意味著,原本該是季城主和董州衛他們承受的壓力,如今也基本都被轉嫁到了她身上。

……她幾乎是獨自一人,被動地肩負起了所有夢陽城民眾的希望。

可想而知,她眼下究竟是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見溫紅魚遲遲不開口,季城主和董州衛又將目光轉到了許君佑身上。

這位許王府的二公子,畢竟是一名強大的王級修行者,同時背後還有著一位國主級強者可以谘詢,或許能有什麼辦法也不一定。…。。

許君佑見狀,卻是很乾脆地搖搖頭:“抱歉,我也沒什麼辦法。”

季城主和董州衛無奈收回目光,都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實在不行,大概隻能利用這頭邪魔對神識探查十分敏感這一點,嘗試使用誘餌戰術了。”季城主麵色凝重道。

單論實力,這次的邪魔,或許連先前在永康村外的那頭邪魔的爪牙都比不上。

但是,它似乎能感知到修行者真實修為的強弱,即便強者做了偽裝也會被其感知到。

因此,其襲擊的目標也隻可能是城主級以下的普通修行者,或者平民。

其中平民受襲的可能性最高。

若是要使用誘餌戰術,這背後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其他人都沒有回應。

季城主起身道:“沒人反對,那我便去安排了。若是用一、兩名死刑犯,便能解決問題,自然是最好的;如若不然,那便隻能試著增加人數了……”

說罷,他便徑直離開了廳堂。

董州衛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了溫紅魚和許君佑二人。

許君佑看了眼秀眉緊蹙,雙眸略微有些無神的溫紅魚,思慮片晌,開口問道:“溫宗主近幾日可曾見過趙安?”

溫紅魚聞言,雙眼恢複了些許神采,麵色平靜地看著他:“趙安是誰?”

“呃……”許君佑愣了一下,隨後解釋道,“就是幫助你們宗門的莊執事,解決了永康村外那頭邪魔的散修。”

“哦……是他啊。”溫紅魚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隨即搖搖頭,“沒見過。”

許君佑默然。

最近幾日他一直在忙著追查邪魔,沒什麼精力去尋找趙安,也沒有再去過永康村那邊。

不過好在,他聽說趙安正在永康村那邊,讓村民幫其建家……既然家都建在那邊了,估計人也跑不了多遠,他可以暫時放下心,考慮先把邪魔的問題給解決了。

嗯……隻要對方彆想不開,突然跑去找他的小妹就行。

許君佑想了想,又開口問道:“那溫宗主可曾見過,永康村那邊的那名隱居魔修?”

溫紅魚聞言,微抿嘴角:“見過,怎麼了?”

許君佑有些詫異,為何她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而且,這絲笑意怎麼看著有點讓人不舒服呢?

他沒有細想,接著說道:“我初來夢陽城那日,也與那魔修接觸過,感覺他是個挺不錯的人。”

溫紅魚點點頭:“確實。”

“溫宗主也這麼認為?”許君佑頗感好奇地看著她。

溫紅魚表情平淡:“我從莊執事那邊聽過他的一些所作所為,也親自與他談過關於正道魔道的問題……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我相信他確有助人之心,絕無害人之意。”

微頓一息,她又轉而反問道,“許道友又是如何確認,他是個挺不錯的人?”…。。

這……

許君佑想了想,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他被教訓那段經曆定然是不能說;

他傻傻地看著人家吃飯也不能說;

他被叫“許哥”似乎也不適合說;

思來想去,他唯一能說的,貌似就隻有那份臨彆贈禮了。

在他看來,單憑那一件器物,便已足夠讓他向所有認識的親友,稱讚那位魔修道友幾句。

念及於此,他便坦誠回答道:“實不相瞞,其實是因為,在我與他分彆前,他贈了我一件十分珍貴的器物……那件器物在有些人眼裡,或許一文不值;但是在我看來,卻是意義非凡。”

“……”溫紅魚沉默兩息,似乎沒聽清楚般重複了一句,“他贈了你一件十分珍貴的器物?”

“沒錯。”許君佑點頭應道,“準確地說,是他從趙安那邊得來那件器物,之後又轉贈給了我……他這算是割愛了。”

溫紅魚:“……”

還挺會玩啊。

所以她的禮物呢?

麵對許君佑的時候,主動送出禮物;

麵對她的時候,不僅沒有送禮,還想讓她幫忙動手,把她送出去的束發帶給紮上。

他這是什麼意思?

想找男道侶了?

許君佑見她久久不出聲,忍不住細看了她兩眼,忽然發現,這位溫宗主的心情似乎變得不太好了?

什麼情況?

他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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