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廳堂內。
徐安生結束施術,睜開眼,望向麵前的眾人,微笑著說道:“我已經算到了那頭邪魔的位置,需要立即出發嗎?”
眾人聞言,都將目光轉到了一旁的溫紅魚身上。
這幾乎是他們下意識的動作。
溫紅魚朝季城主和董州衛點了下頭:“我沒意見。”
季城主和董州衛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宣布道:“那便行動吧。”
話音落下,眾人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城主府廳堂。
徐安生原本還想跟溫紅魚說幾句話,但是礙於季城主和董州衛打算拉著他一起出門,他也隻好先暫時作罷了。
溫紅魚故意慢行幾步,等到許君佑跟上來,這才恢複正常的行走速度,隨後保持著快對方一個身位的狀態,偏頭問道:“許二公子近兩日有見過趙安麼?”
許君佑搖搖頭:“未曾見過。”
“哦……”溫紅魚麵色平靜地應了一聲,轉回頭去,露出了頭上的梅花發簪。
許君佑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稍後便要戰鬥了,還戴著發簪麼?
而且,在他的記憶裡,對方以前似乎從未戴過發簪,怎麼今日突然就戴上了。
片刻之後,溫紅魚又偏頭問了一句:“那你有沒有見過那名魔修?”
許君佑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遲疑半息後,還是點了點頭:“昨晚在城裡見過一麵。”
“你們談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隨意交流了幾句。”
“哦……”溫紅魚表情冷淡,再次將腦袋轉了回去。
許君佑也再一次看到了她頭上的那支梅花發簪。
猶豫半晌後,他還是沒有出聲詢問。
兩人之間詭異的寧靜,一直持續到了離開城主府。
眼見即將奔赴邪魔所在地,身側依然沒什麼動靜,溫紅魚心裡有些急了,乾脆直接轉過身去,對許君佑說道:“這支發簪是我一位多年舊友送的禮物……”
她指了指自己頭頂的梅花發簪,故作鎮定,“還不錯吧?”
許君佑:“……”
他有點懵。
誰問你了?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於我而言,它同樣意義非凡。”溫紅魚一邊說著,一邊將發簪取下,重新用束發帶固定住自己的頭發,“出發吧。”
說完,她便從儲物袋中取出長刀,身上的氣質倏然一變,頗為瀟灑地甩了甩衣袖,隨後衝天而起。
非常時期,城內自然不會再禁飛。
許君佑呆愣片晌,也禦空跟了過去。
這時候的溫宗主,才像是外界傳聞中的那位溫宗主。
至於剛才那個溫宗主……呃,他是不是不小心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對方?
……
不久之後。
城內有數的幾名修行強者、加上一部分除魔衛,在徐安生的指引下,一同來到了城東一處偏僻的院落外。
“那頭邪魔就在這院子裡?”季城主偏頭問一旁的徐安生。…。。
徐安生點點頭,又搖搖頭:“它在這裡,但是又不完全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季城主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你們那麼長時間都找不到它,不就是因為它的躲藏能力十分特殊麼?”徐安生說道,“如果隻是普通的躲藏,又怎麼可能逃得過溫宗主的探查。”
說完,他便將目光轉到了另一邊的溫紅魚身上。
溫紅魚看了他一眼,麵色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嗯,根據我們先前的猜想,這頭邪魔的躲藏能力,可能是和陰影有關……”許君佑開口說道,“但是單純的陰影,其實也很難躲過我們的探查……除非它是躲在無法被我們窺見、感知到的陰影裡。”
這是眾人前兩日便已經得出的大概結論,隻是還無法完全證實。
而根據眼下徐安生的說法來看,這個結論應當是與事實相差無幾了。
徐安生點點頭:“我想也是如此。”
“那我們該如何才能看見它,然後攻擊到它?”季城主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徐安生搖了搖頭,“我的修為隻與城主你相當,遠遠比不上溫宗主和許公子,無法在對付邪魔的問題上,提供任何可行的建議。”
他抬手指了指眼前的院落,“我隻知道,那頭邪魔此時就在這院子裡。”
眾人聞言,都沉默了下來。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因為他們可以確定,眼前的院子裡,確實空無一物,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跡。
邪魔就在其中,他們卻看不見、摸不著,這該如何對付?
最終,眾人再次將目光轉到了溫紅魚和許君佑身上。
似乎也隻能指望,在場擁有王級和國主級修為的兩位強者,能有什麼辦法了。
許君佑遲疑了一下,偏頭望向身旁的溫紅魚:“要不我先去試試?”
溫紅魚想了想,搖頭道:“還是我來吧,爭取可以一次成功。”
“好。”許君佑沒有異議。
溫紅魚轉頭看向季城主:“先疏散附近五十丈範圍內的百姓。”
季城主聞言,即刻命人去辦。
趁著這短暫的空閒時間,溫紅魚從儲物袋中取出傳訊玉符,給孟朝安傳去了一條訊息。
溫紅魚:[你眼下在哪兒,我們這邊要開始行動了。]
孟朝安:[我一直在看著你們呢。]
溫紅魚讀完這條訊息,連忙轉頭四下張望了兩眼,又用神識往周圍探了探,結果毫無意外的一無所獲。
孟朝安:[彆東張西望了,我離你遠著呢。]
溫紅魚:[那你能趕過來麼?]
孟朝安:[我的飛劍能趕過去就行。]
溫紅魚:[好,可千萬彆讓它跑了。]
孟朝安:[放心,妥妥的。]
讀完訊息,溫紅魚收起傳訊玉符,麵色沉凝地望向眼前的院落。
這時,徐安生走到了她身邊,先向另一側的許君佑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開口問道:“溫宗主,除了許公子,你今日可曾見過其他王級修為的前輩?”…。。
溫紅魚眼眸微轉,沉默一息,平靜回答道:“見過。”
“真見過啊,那……那位前輩是哪個宗門的人?”
“不清楚。”
“呃……那他今夜不參加行動嗎?”
“也許吧。”
“嗯……”徐安生早已習慣了對方這樣的態度,正準備接著問話,忽然對上了對方頗為不善的眼神,連忙閉上嘴。
眼下這嚴肅的場合,好像確實不適合談太多閒話。
他打算等事情徹底解決之後,再找對方閒談。
時間緩緩流逝。
疏散工作很快便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