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新月, 漆黑的夜幕中倒懸著一彎月牙,眾多星子密密麻麻的點綴在深邃的夜空,閃爍著燦爛銀輝。
蓄滿水的醒竹敲在青石板上,在空曠的庭院內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草叢內時不時傳來幾聲細微的蟲鳴,夜晚的清風夾雜著一絲濕潤的涼意。
“啊,我抓到螢火蟲了!”
今劍站在草叢裡, 頗為激動的轉過身朝著一眾小短刀們揮舞著自己的右手。
小短刀們“噔噔噔”的邁著小短腿圍了上去,盯著今劍手中那隻散發著淡淡綠光的小蟲子。
“要把它裝到瓶子裡去嗎?晚上放到房間裡閃閃發光一定很好看。”
亂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欸?還是不要了吧, 那樣不會太殘忍了嗎?”
前田皺著眉,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 這樣螢火蟲先生就太可憐了......”
五虎退抱著一隻小老虎, 低著頭小聲說道。
“嘛,反正我們想看螢火蟲的時候就到院子裡來看也一樣的。”
今劍一邊開朗的笑著, 一邊放開手中的螢火蟲, 小小的蟲子在他的手裡撲棱了兩下便飛走了。
草叢中漂浮著點點螢綠色的靈動光輝, 像是天上熠熠生輝的星子不小心墜落凡間, 短刀們坐在本丸的走廊上, 靜靜的觀賞著夏夜的庭院。
“我想螢丸了。”
紅發少年突然歎了口氣, 看到這些螢火蟲,他就想起了他的那位與螢火蟲息息相關的兄弟。
“我也想一期哥了......”
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共鳴。
“真想讓他也看看這些螢火蟲啊......”
想到自家兄長,短刀們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落寞了起來。
“那個,我說我們要不去求主公鍛一下刀吧......之前他不是將三日月大人給鍛出來了嗎, 說不定也能把一期哥......”
亂突然站起來,期期艾艾的看著幾名短刀少年。
“但是主公看上去好像很忙的樣子,這樣不會打擾到他麼......”
“隻是鍛個刀的話,應該不會吧......”
短刀少年們彼此互望了一眼,卻沒有人主動提出要去找審神者。
“啊,這樣的話,不如去拜托三日月吧!”
就在一群短刀少年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今劍突然開口提議道。
短刀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三日月殿下嗎?”
“嗯。”
今劍點點頭,“如果是由三日月去拜托的話,我想主公一定會答應的。”
......
本丸,審神者的房間內。
等待審批的文件全被挪到了桌子底下,書桌上隻剩下堆成高高一摞的教科書和學習筆記,藤川時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握著一支筆,在一張空白的紙張上時不時的寫寫畫畫。
“主公似有煩心事?”
三日月盯著那張精致的麵龐看了一陣子,從他一直緊鎖著的眉頭和不自覺往下撇的嘴角就能看出來這張臉的主人此刻心情不佳。
“嗯。”
藤川時頗為煩躁的撓了撓頭,原本柔順的長發一下子就被他撓成了一頭鳥窩,“下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
“可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主公分憂的。”
“嗯?”
聽到這句話,藤川時才終於將注意力從麵前的書本轉移到對麵的三日月身上,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麵前這位是已經活了上千年的刀劍付喪神。
“你的古代史應該還不錯吧。”
三日月輕笑,“嘛,平安時代之後的曆史我倒是了解一二。”
藤川時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
即便他壓根沒認真聽過幾節曆史課,也懂得“曆史是由勝利者撰寫”這一道理,三日月所知曉的曆史與書本上所記載的肯定有所出入,再說三日月知道的曆史都過於詳儘,考試並不會考這麼詳細的內容,他還是老老實實去看書吧。
“唔,我雖對現世的考試製度不甚清楚,但隻要能夠達到特定的分數就算合格了吧,這樣的話,主公不若讓狐之助向時之政/府索要這場考試的試卷答案,考試當天讓狐之助通過意念將答案告知於你便是。”
三日月埋頭思索片刻,提出一個建議。
“不必了。”
藤川時搖了搖頭。
“隻是一場普通的考試,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
說完,他合上手裡的書本,放在右手邊的那一摞書中,而後又從左手邊的那堆書裡抽了一本數學教材出來。
“對了。”
藤川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手中的方程式運算,看著對麵的三日月。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平日裡除了長穀部會每天早上定時來到他門口喊他起床外,就隻有龜甲喜歡在他的房間周圍四處打轉了,這名打刀青年似乎對他的房間有種莫名的執念,藤川時經常能在各種時間點看到他出現在他的房間周圍。
其他人一般不會來他這裡,除非是有什麼事。
“嘛,我確實是想拜托主公一件事。”
三日月微微頷首道。
......
穿過本丸悠長的走廊,拐角的第三個房間就是鍛刀室,昏暗逼仄的鍛刀室內,矮小的刀匠靠在牆角睡得正香,亂“噔噔噔”的跑過去一把將刀匠給推醒。
“刀匠先生,我們要鍛刀。”
刀匠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半耷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一行人,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藤川時從袖子裡掏出兩張依賴劄遞給刀匠。
“公式。”
刀匠打了個哈欠,萎靡不振的說道。
“550,660,660,550”
不等藤川時出聲,一旁的亂就搶著開口道。
“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