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溯租的房子雖然不在市中心什麼豪華地帶,但作為萬今手下看起來最有前途的藝人之一,也不算寒酸,房子雖然偏僻了點,但環境和安保設施都很不錯。
小區裡種了許多香樟樹,作為常綠樹種,在冬季依然保持著枝繁葉茂。
冬日裡的陽光從樹縫間漏下來,寒露蒸發,晨霧彌漫四散,懸浮的水珠讓光線的路徑有跡可循。
貓看到這一幕便蠢蠢欲動。
最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撲了過去,跳鬨著捕捉懸浮在光線中的微塵。
經過一個多月的好吃好喝,貓已經長成了胖乎乎的一團,雪白光滑的毛發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暖色光暈,晶藍色瞳孔映襯著星辰大海。
靈活優雅的身姿配上萌到極致的外表很快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有睡眼朦朧的早起人路過,不經意間看到,便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笑容。
有誰能拒絕治愈心靈的貓呢?
全心玩耍的貓不知道自己被人觀察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有人停下腳步拍攝了它捕捉陽光的憨態。
直到累了,它才停下來,對自己這有些傻的行為稍稍唾棄之後,便躺在地上翻露肚皮曬太陽。
我現在是隻貓,傻點也不能怪我。
反正也沒人知道,這隻傻貓是難得的貓妖!
這樣一想,貓便心安理得了,眯著眼睛打盹。
在它歇息之地的斜上方,一個無聲哭泣的女孩停了下來。
女孩看起來大約八、九歲的模樣,歪歪捆著的低馬尾淩亂不堪,臉上青紫斑駁很明顯是被毆打的痕跡,一雙眼睛紅腫著,定定地看著陽光下肆意玩耍的貓。
她的眼神從令人心驚的怨恨慢慢轉變為幾分豔羨,直到看見貓翻著肚皮曬太陽,才露出了一個微弱的、讓人心疼的笑容。
像在心尖上微微刺了一下,不會讓人悲傷到落淚,卻也十分心酸。
嘴角微動便牽扯了麵上的傷處,女孩吃痛,眼神很快又陰暗下來。
她回頭看著房門。
門外是她血脈上的父母。
一個暴力酗酒習慣家暴,一個懦弱無能忍氣吞聲。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畜牲一樣的男人還能好好的活著?
為什麼母親不願離開那個惡魔?
為什麼報警後卻不堅持到底,還會原諒那個男人?
為什麼毆打之後還能心平氣和的繼續生活?
[忍忍吧,還有孩子呢。]是外婆無奈心疼之後的勸慰。
[囡囡,媽媽是為了你……]是母親流淚自責的自我感動。
可她明明已經說過了無數次,她想要離開。
鄰居也不是沒有人幫忙,可是總歸不是自己的事,能管得了一次兩次,還能管得了無數次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看到被家暴的妻子懦弱無能的模樣,一直伸出來的救援之手被人置之不理。
再心善也會累的。
窗外陽光明媚,貓追逐著陽光,結伴的行人三三兩兩,抱怨勞累的吐槽和熱情的招呼聲被風混在一起。
小女孩低下頭,看著露出來的一小截手腕。
那裡青黑一片。
垂下的長長睫羽,遮住了眼眸裡濃重的陰暗。
她已經受夠了。
沒人能幫她,那就自己來……
—
等貓醒過來時,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
睡飽了之後它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目的,站起來抖抖身子準備開展自己的宏圖大業。
計劃分三步走。
第一步,碰瓷一個看起來好欺負的兩腳獸。
第二步,對她笑著甜甜叫幾聲,俘獲她的心。
第三步,用自己的美貌徹底收服她,獲得食物。
至於家裡鏟屎官早上起來準備好的貓糧,它表示,已經吃膩了。
在心中進行了縝密無暇的計劃,貓很是得意,邁著驕矜的步伐漫無目的地走著。
可正午的時候,小區裡人影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