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搖頭,“張家那位公子並非良人,床榻之間惡劣無比,家中妾侍死的死瘋的瘋……我那恩人出身青樓,孤苦無依又毫無背景,怕更是活不過半月。”
徐星琅怒道,“那張家公子簡直畜生!欺負女流真是喪儘天良!”
小九等他平靜些後,才說,“所以我打算趁機會將恩人劫出,免於水火。”
徐星琅沒問為何不直接將那張家公子給解決了,他明白小九兄弟自身尚且年幼,能下定決心冒風險救出恩人已經是有情有義。
若是去殺張家公子——先不論後續能否從張家圍剿下存活,單說能否近身張家公子就是個難處。
畢竟還是年幼,且雙拳不敵四手。
動不了張家公子,截個姑娘還不在話下,徐星琅義憤填膺,“懲強扶弱!願與小九一同前往!”
“徐兄大善!”
—
天漸晚,悅辭閣迎來了兩位不同尋常的恩客。
不是說來人有多麼豪氣闊綽,也不是說來人穿著打扮大相徑庭,而是……這兩個恩客太小了些。
迎客的老鴇握著蒲扇的手都捏得緊緊的,打量著麵前的這兩位小郎麵上的笑容都快擠不出來。
她本以為老爹帶孩子出來逛青樓已經是天下之大奇,可如今見了結伴來的兩個沒帶爹的孩子,方才意識到前麵那個已經算得上尋常。
——這兩位小郎雖然渾身氣度不凡,脊背挺直目光錚亮,看起來頗為成熟。
可她是誰?彆的不說,看人年齡的本事那是一絕。眼看大的不過十多歲,小的那個更不用說了,怕是才七八歲。
雖說有的家族管教不嚴,好好的兒郎小小年紀就沉迷女色,那出來尋歡作樂的也要十三歲,哪有這哥哥帶弟弟的,一大一小怕是連男歡女愛都不知道是什麼,她都想要把人轟出去了!
轟出去是不敢轟的,衝著那稍大些郎君的衣裳料子,她就知道這是位不差錢的主。
做好心理準備後,老鴇笑吟吟道,“兩位小公子今兒是頭一回來吧,像您二位這樣俊俏的郎君,若是見過,那必不會輕易忘記的。敢問兩位公子要見哪個姑娘?”
徐星琅矜貴地點了下頭,“本公子要見自然見最好的,把你們花魁叫出來給我瞧瞧!”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金子,豪氣地輕輕往後一拋,落入老鴇手中。
老鴇咬了口金子,頓時喜笑顏開,“那是那是……”
轉身招了招手,對旁邊候著的丫頭笑罵道,“還不快去把朝霞姑娘叫來。”
小九微不可察地皺眉,向前一步對徐星琅道,“兄長,我呢?我也要。”
正穩定發揮的徐星琅險些破功,僵了一下才把戲接下去,“……再來個姑娘,家弟年幼,彆來那些花枝招展的,要氣質清冷大家閨秀那樣。”
老鴇在心中暗罵這兩個小娃毛都沒長齊就來這裡挑挑揀揀,還大家閨秀,哪有大家閨秀能落到青樓裡去。
又想反正那小郎也乾不了什麼,這也不算違背了與那張家公子的約定,白撿的銀子誰不稀罕,就讓輕袖那丫頭哄哄他吧。
便又招了招手喚人去請輕袖姑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