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推開門,隻見一把長劍襲來,寒光閃閃,直取命門。
好在多年經驗在身,無數次生死關頭的曆練,身體的反應快於大腦,小九側身,連連後退。
“拔刀。”男人毫無情緒的聲音傳來。
小九翻身後退,抽刀起身而上,瞳孔中映出教主白鶴眠的身影。斷眉鳳眼,唇角含笑,穿著一如既往,白衣如清風。
似踏雲乘風,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看起來溫柔隨意,下手卻招招致命。
刀劍相交,二種截然不同的打法因二人非凡的風姿而展現出奇異的美感。
……
最後一劍貼著小九的麵門落下。倘若它再側一寸,透露開裂不在話下。
銀色麵具下,小九神情微變。
意識到這場試探的目的,挨了頓毒打的小九終於出聲道,“教主?”
白鶴眠看了眼身前滿身是傷的人,手中長劍隨意一扔,走幾步散漫地靠坐在椅子上,“少主回來了?”
小九:“……不敢當。”
她實在很難搞懂白鶴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看來她與魔頭之間還有很大差距。
“不敢當。”白鶴眠輕笑一聲,“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既已經取得了劉豐賢的人頭,自然就當得。”
雖然這過程出乎意料,可這其間透露出的信息他很滿意——有自己的堅守,遇事又毫不手軟,不愧是他看好的人。
……說不定身份這方麵,也會給他個驚喜呢。
白鶴眠不知想到什麼,唇角溢出一聲好似看到好戲上演的輕笑,眸底微光閃爍,竟是帶了幾分真心的愉悅。
眨眼間又恢複麵無表情。
將他所有反應收入眼中的小九:寒毛直立。
她低頭:“承蒙教主厚愛。”
雖然搞不懂,但說實話,白鶴眠的確對她多有提攜。
“說的倒是好聽,可銀麵實際上卻沒一點有把我放在心上啊。”白鶴眠心中好笑,質問道,“否則何必這般遮掩,連樣貌都不能見得?”
按照她這麼多年對白鶴眠的了解——小九在拒絕後被打一頓再摘麵具和立刻摘麵具兩個選項之間糾結了一瞬。
果斷選擇摘掉麵具。
屍體才是最不會反抗的存在,而白鶴眠方才動手時卻毫無殺意。
想她身為一個雙親被正道殘害的遺孤,現如今又憑一己之力殺了正道武林數十人——這身份魔教應該很是喜聞樂見。
腦袋裡想法轉了一圈,也不過片刻。
而一旁見到她樣貌的白鶴眠,眼中先是驚訝,後是了然,最終定格為滿滿的笑意。
那麼眼熟的麵容。
放到這張臉上十分格格不入的神情。
記憶中的那人像是池邊明月,又好比晨林朝陽,隻往那一站,便能教周邊霧氣驅散。
而麵前的人……
白鶴眠實在忍不住,竟是低低地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