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病人總是格外寬容一些,咱們戾王現在就是集瘋病和身體殘缺於一身。
鄭家怎麼也沒想到,大肆宣傳戾王的所作所為,故意隱去鄭家的作為,倒起到反作用,讓百姓同情起戾王來了。
顧長蕭也是聽的嘴角直抽,小季道長,你到底還要給本王戴多少頂歪帽子?
並且顧長蕭發現自己對聽到‘閹人’這個稱謂時,已經不那麼氣憤了。
之前的氣憤是屬於男人的本能,但凡是個男人,也不願意戴上這頂歪帽子。
甚至是宮裡的真閹人,也最恨彆人當麵這麼喊。
可現在他已經能平靜地聽著市井之人喊他‘天閹’,對這個名聲傳開後的影響,他也覺得無所謂。
最多就是不能成親,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他。
可,那又如何?
女人,是最不可信的!
他最敬重的外祖母是女人,每每看到他都甜甜喊表哥的表妹是女人,他訂親多年的林雪皎是女人,甚至他尊重的皇後小姨……
這些人都是女人,也是這些人,欲置他於死地,在宮門口,將他扒在宮門上的的手指,一根根掰掉……
他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陷入這些痛苦的回憶裡,轉頭笑對淩爺爺:
“目前能確認,這支欽差明麵上確實是要找小季道長要藥方,朝廷的太醫們,至今沒有治療洛城瘟疫的良方。
小季道長給的藥,是前所未見過的良藥。”
淩爺爺急問:“那暗地呢?”
既有明麵上,自然還有暗地裡。要真單純隻是討要藥方,派個人快馬加鞭帶著聖旨去宣讀才對。
哪有這樣一支近百人的欽差隊伍,不緊不慢地往燕地趕的。
“暗地裡嘛,據我的暗衛探查,那裡麵混入的有譽王的人,也有一些不知受使差使的死士。”
淩爺爺一拍大腿:“肯定都是譽王派的!得想法子給歲歲送個信,不能讓她全無防備。”
顧長蕭點頭:“你放心,我們會在欽差之前趕到邊城的。”
當然,信也要送。
顧長蕭托暗衛先一步到邊城,將欽差中混有死士的消息告知‘戾王’。
為緩解淩爺爺的擔憂之情,顧長蕭故意笑說:
“不知咱們的小季道長在做什麼?彆等咱們趕到時,她又乾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錦歲正在指導鐵匠打鐵,有了十萬兩銀子的本錢,那花起來就豪爽多了。
本來想到周邊各城買生鐵的,結果程榆告訴她生鐵很難買到,不像糧食一樣有商人售賣。
隻能找士族大戶私下交易,目前戾王雖說是隻得罪了鄭家,可實際上也讓燕地士族不敢與之交易。
誰知道會不會步鄭家的後塵?程榆也沒隱晦提醒,直接說:
“與其到處找人,不如直接找燕家合作。”
錦歲想想跟燕十一郎和十二娘分彆的場景,再讓她去求燕家,她也要臉啊!
雖說丟的是戾王的人,可這上門求人的事,卻是要她的臉。
她是真心不想去,可程榆派人去幾個州城都沒買回多少生鐵,寒星帶人進山想找些鐵砂,自己篩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