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沒有慌亂,這個時候他去追這二十餘人,那現場的弟兄隻有被剩下韃子屠殺的份。
王爺已經跑遠了,西城門還有弟兄接應,這點韃子傷不到王爺。
必須儘快將剩下的韃子殺完,他才能去救王爺,去救芸娘。
跑離南城門的錦歲很快冷靜了下來,再看並無韃子追擊,立即向自己原先守的西城門馳去。
保護她的小隊急道:“王爺,程主薄說您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要再靠近邊城。”
錦歲急道:“西城門還有一支隊伍在防守,得通知他們去幫忙,多去一個人,就少死一個!”
小隊沉默,因為剛才那場短暫的血戰,讓大家見識到韃子的凶殘,我軍死傷慘重。
邊城的火映紅了半邊天,空氣被火焰吞噬,每一次呼吸肺部都火辣辣的痛。
錦歲暗恨自己沒有學武,無法像程榆一樣領兵殺敵,又悔這段時間沒將精力放在研發武器上麵。
魚油火器火勢大,爆炸聲響,可殺傷力並不強。
麻醉針離遠了就用不了,還不好瞄準。
她應該研究手弩、火弩這類的,最起碼自己要有能殺敵的武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保護著。
還有就是她太過自信,以為城中的魚油完全能將所有韃子燒死在城裡。
沒想到戰馬發瘋會衝出一個缺口,讓韃子逃出來一批。
她對燕州軍沒有考察過,武斷地相信燕州軍能獨當一麵,沒想到他們那麼沒用,害了自己人。
錦歲又悔恨又自責,思緒之間已經跑回了西門,可放眼望去,是焚燒的城牆和一無望垠的軍囤田。
留守的將士呢?
她忙舉起望遠鏡看向山峰,隻見一片火炬急切地閃爍著,錦歲心一驚,她和黃隊長沒有這樣的暗號啊?
猛地反應過來,轉頭對身後的幾十人喊道:“敵襲!跑!”
她率先朝囤田上方的河堤處衝,離河堤不遠是今年才挖過的河灘,衝過水流平緩的河灘,進入山林,便能輕易甩開韃子。
她猜測留守的那支小隊,要麼是去更近的北城外支援寒星,要麼就是先一步走另條路去南城門外,所以雙方路上沒有碰到。
而她身邊的敵人,隻會是從南城門衝出來的,看來程榆讓她先走也沒打亂韃子的真正企圖,抓到她!
她沒有自大到想靠身後幾十人,把這支韃子殺了。
南城門看到韃子拚殺時的凶殘,那是真正的殺人魔。
這個時候跟韃子硬碰硬,將士會白死的。隻有把他們引進更利於我軍作戰的樹林,再用麻醉槍一個個放倒。
她必須儘可能地減少我軍的傷亡,南城門外一戰,每倒下一個將士,她的心都像刀割一樣。
當耳邊傳來箭弓的呼嘯聲時,她有種夢回和顧長蕭在山林躲敵人追擊的感覺。
策馬疾馳之時,回頭一看,韃子並不多,約有二十餘人。
其中有一個特彆高大的,用的武器竟然是一柄鏈錘。
他在馬背上直起身子,雙手離了韁繩,離得極遠拋出錘子,都能砸中目標。
錦歲眼睜睜看著他第一錘砸中一塊巨石,碎石像炸開一樣四濺。
第二錘砸中跑在最後麵將士的馬腿上,戰馬直接翻滾倒地,馬背上的將士同樣滾落。
錦歲覺得自己騎馬速度已經很快了,沒想到韃子更快,並且他們在馬背上猶如在平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