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生死不明(1 / 2)

淩爺爺和路明都沒察覺,一群黑衣人已經靠近了土地廟。

廊下裹緊獸皮外衣,靠在草垛上麵睡覺的少年率先驚醒,看著持刀接近的十幾個黑衣人很是不解。

是誰?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不管是誰,想動小季道長,殺了就是。

少年錯估了黑衣人的功夫,他一人雖然殺了幾個,可土地廟的門還是被撞開了。

……

錦歲在雞初鳴時便起來了,大通鋪上擠滿了男女老少,汗臭味、腳臭味,還有人帶的乾糧酸菜捂出來的餿味,混在一起,小小的房間簡直像生化武器實驗室。

要不是怕引人矚目,她肯定是出高價要個單間的。

離開前她進了一趟空間,洗漱之後飽餐一頓,又在舊棉襖裡麵加了兩件暖和的夾衣,從頭包到腳這才走出驛站。

整個驛站靜悄悄的,隻有門口的燈籠有點光芒,後院傳來公雞和馬匹的聲音,空氣很涼,地麵結了薄霜,踩上去咯吱作響。

院中的楊樹掛滿霜凍,像開了滿樹的晶瑩冰花,在晨光中發出瑩潤的光芒。

好冷啊!

錦歲深吸一口氣,冷氣直入肺腑,讓人打個寒顫的同時,頭腦也更清醒了。

她沿著官道慢慢走,估摸著時間,自己走到土地廟時天應該大亮了,那個車夫少年也把暗中的人給引走了。

邊城的人隻知假戾王是個小道士,可無人知曉那小道士是個女子。

她這一身打扮,絕對不會引人懷疑。等到了鎮上,她買一輛新馬車,悄悄把阿爺和錦安也轉移過來,就徹底擺脫那些人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無意路過土地廟門口,看著那個車夫少年衝出來,若是能看到暗中跟蹤他們的人就更好了,看不到也無妨。

行走間晨光微熹,路上已經有勤快的村民開始拾糞。這條官道以前往來的車不多,自從邊城熱鬨起來,往來的商客多了,驢、馬自然也多了起來。

有心細的車夫會自帶糞袋,也有嫌糞袋臭,一路帶著嫌棄,直接讓驢、車拉在路上,這就成了秋冬農閒村民爭搶之物。

一天多拾一筐糞,來年春天肥了地,秋天就能多收一鬥糧。

本來隻有雞鳴鳥叫的晨間官道,突然響起了吆喝聲,路邊拾糞的村民,田間挖田堤的村民,匆匆朝一個方向跑去。

隱隱聽到他們的議論聲:“真嚇人啊!狼咬的嗎?”

“你沒看到那是刀劍啊!山賊馬匪起內哄吧?”

“報官了沒?趕緊報官啊!”

“世道不太平啊!離鎮子這麼近,山匪都敢來殺人。”

……

沒來由地錦歲心跳加速,第六感告訴她,這事必跟自己有關。

阿爺、錦安!

她飛奔了起來,還沒到土地廟,就聞到血腥味,等擠開看熱鬨的人群。

看到土地廟中的一幕,她隻覺魂飛魄散手腳發抖,院中躺著五個持刀的黑衣人屍體,血流遍地,已經被凍住,結成血色的冰花。

大黃馬不見了,但馬車翻倒在院中,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再往土地廟裡麵看,血泊中躺著一個人。

錦歲哪裡還顧得會不會被人認出來,衝著進去。路人忙拉她:“小姑娘,你彆自個進去啊!等官差來。”

錦歲哪裡肯聽,衝進廟裡才看清地上躺的人,被一刀捅入腹部,早已咽氣。

正是那個車夫少年。

他一雙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怎麼也沒想到,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差事,會讓自己命喪半途。

錦歲上前蓋上了他的眼睛,默默地道了句:“對不起!對不起!”

自己太大意,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了。

明明知道南下之路會不太平,明明知道身後不知是敵是友在跟蹤,你卻讓一個普通人扮成你。

如今他替你死了,你要如何償還這筆債?

沒時間憂思,錦歲快速在屋裡打量一遍,破窗上的草簾是阿爺釘的,地上的獸皮毯子被火燒了個洞,還染了血汙,這應該是錦安蓋著的。

看著車夫少年的屍體,錦安心狂跳,阿爺和錦安,千萬不要有事啊!

被人抓走了嗎?還是逃走了?

錦歲再看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都是劍傷,其中兩人還是一劍斃命。屋裡的少年是刀傷,來自黑衣人的武器。

又是誰殺了黑衣人?這兩波人哪一個是跟蹤他們的?

她海腦中浮現顧長蕭的臉,但她很快將其壓製。

冷靜,不管是顧長蕭要殺你滅口,還是他的人救了阿爺和錦安,現在都不能感情用事。

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錦歲衝出土地廟,幾個村民攔著不讓她走:“你進去拿什麼了沒有?官差馬上就來了。”

錦歲抬頭,雙眸微凝:“讓開!”

村民們隻覺被那雙憤怒的眼睛看的後背發涼,小姑娘年紀不大,怎麼這麼凶?

不自覺地讓開腳步,錦歲衝到院外,努力在結霜的地麵尋找著什麼。

還真讓她找到線索,小樹林裡的荊棘上掛了幾縷布絲,地上的雜草明顯有被人慌亂踩過的痕跡。

她順著樹林的痕跡找,又發現兩個黑衣人的屍體,這會無人瞧見,她在黑衣人身上一通摸索。

隻找到一塊令牌,看著眼熟,仔細回憶一下,對了,霍子安身上有同樣的令牌!

她不禁想到,顧長蕭就是從霍子安回來,跟他聊了之後,就對自己態度大變。

霍子安難道在上演無間道,他其實引來了譽王的人……

你有這個能力,追殺我這個退任的假戾王乾什麼?

顧長蕭你也太蠢了吧!彆人說什麼都信!竟然信霍子安,都不願意跟我商量一下。

錦歲一邊在頭腦風暴,一邊繼續追蹤。

當一直追到前麵沒路,隻有一條河的時候,她徹底慌了。

這樣的天,跳河必定會凍死!

她沿著河道下遊,一邊跑一邊喊:“阿爺、錦安!”

無人回應,甚至這一帶荒的,隻有荒坡樹林,連良田都沒有。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餓,隻是腳太重,低頭才發現,鞋子和小腿滿是泥濘。

她把鞋脫下拿乾草擦著,無意間往上遊方向一看,不禁想到。

要是阿爺和錦安跳河逃生,自然是往下遊。

可若他倆沒跳河,而是迷惑敵人,肯定是往上遊跑。

她已經走了這麼半天,都沒找到一絲線索,也許自己一開始就選擇錯了方向。

她果斷掉頭又花了半天功夫回到開始的地方,這才發現已近黃昏,她就這樣在荒原裡走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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