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清了錦歲的臉,差點從馬背上驚下來,豹眼圓瞪,拍著大腿道:“俺滴娘哎,這個女人長的真像王爺!”
寒星踢他一腳,他忙改口:“長的真像小季道長!”
很明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皆一臉震驚地看著錦歲。
可都沒有說話,隻有黑虎還在那說:“小季道長的臉可真了不起,不管男人女人長成那樣,都好看的很呢!”
錦歲看到顧長蕭那張略顯憔悴又沾了血的臉時,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怒火。
這股怒火積攢了許久,追溯起來應該是從顧長蕭把她趕出邊城那天起,就萌芽了。
隻是那時她更多的是心寒,再到車夫少年被殺,她從燕十一那裡得知真相,怒火便隨著心跳,流入血液之中。
任是北境再過冰寒雪冷,也未曾讓怒火熄掉,血液涼掉。
此刻,身後的魚火依舊在燃燒,帶著焚天毀地之勢,似要將這冰寒雪冷給燒融了、燒化了。
錦歲聽著烈火劈啪的聲音,聽著韃子的哀嚎,戰馬的嘶鳴,看著顧長蕭的臉,她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
下馬,走到他身上,怒視著他,她什麼也沒說,顧長蕭已經快速從馬背上下來。
全程眼神落在她臉上,都沒有移開過。好像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
她伸出才擲過魚油的手,一把薅住顧長蕭的衣領,四周全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女人跟王爺是什麼關係?竟然這樣大膽?
然後就見錦歲一抬手,狠狠地給了顧長蕭一耳光。
“啪”的一聲響,黑虎嚇的抬手捂住臉,從指縫中看著這一幕。
然後就聽這位極美,又極勇極霸道的姑娘,指著黑虎幾人,怒問顧長蕭:
“我把兄弟們交給你,二話不說滾蛋,是讓你帶他們升官發財,過好日子的!
不是讓你帶他們送死的!顧長蕭,你就是個混蛋!”
聽到這個聲音,再看她的神態,瞬間,黑虎的刀、寒星的劍都從手中掉了下來。
而顧長蕭,那雙滿是悲傷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先是輕碰了一下被扇的那張臉,好像那一巴掌打散了他身上籠罩的絕望死氣,讓他重獲新生一樣。
他看著錦歲,眼神裡的深情快要溢出來,還露著仿佛解開陳年心結的愉悅和歡喜:“季兄。”
不是試探,沒有問,你是季歲的姐妹嗎?你怎麼會變成女人?
而是肯定,眼前這個姑娘,就是他的季兄!
然後,顧長蕭做了一個,比錦歲當眾扇他一耳光,還要讓人驚掉下巴的舉動。
他一把攬過錦歲的腰,那一瞬間,錦歲還以為他因自己打他而生氣,要還手呢。
抬手擋在他胸口:“你乾嗎?”
看著她像炸毛小貓一樣的表情,顧長蕭低頭,那雙略有乾裂的唇,印上錦歲那雙櫻花瓣一樣的唇。
他在……吻自己……
錦歲瞪大眼睛,怔了兩息才反應過來。
急忙推他、踹他、扭著腰掙紮,可是,都沒用。
這一吻,好像顧長蕭等待了很久,也忍耐了很久,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錦歲放棄了,閉上眼睛,任他吻吧,反正總要停下來的。
直到她開始呼吸不暢,心跳得越來越快,臉紅的像紅梅,顧長蕭才放開她,笑的肆意:
“歲歲!”
這一刻,他像個十八歲的少年郎,而不是,那個被山一樣的責任壓著的戾王。
錦歲大口喘著氣捶他的肩膀,感覺自己的唇都腫了:
“誰準你這麼喚我了!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帶著我的弟兄來送死?”
這時,黑虎的哭聲響得震天:“你是王爺,不,你是小季道長,不對,你是……”
錦歲被他哭的倒牙:“你叫季姑娘就行了。”
黑虎不願意:“那怎麼成?”
他眼睛一亮,大聲喊了句:“季老大!你是我的季老大!”
錦歲:……也行!很有黑道大姐頭的感覺。
寒星同樣熱淚盈眶,他和黑虎一樣的想法,不管季老大是男是女,都是他們曾經最信任,最敬仰的老大!
霍子安眼睛瞪的都快掉下來了,假戾王是女人?
抬頭看看天,沒有紅雲,天也沒有窟窿。
想到往自己身上淋糖漿,滿眼有趣地看著自己被萬蟻啃噬的假戾王。想到她火燒韃子,策馬引敵的模樣。
你告訴我,她是女人!
霍子安揉眼再揉眼,要麼是我瘋了,要麼是這世道瘋了!
世間竟然生出這樣的一個瘋女人!
至於流雲,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在一旁抱著膀子,像個偷雞成功的狐狸一樣笑起來。
而燕家的兩個護衛,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一路同行的季姑娘,就是邊城的假戾王,小季道長。
開始是懊悔自己的眼睛有問題,竟然一路都沒看出來!
當顧長蕭抱著季姑娘親的時候,他倆又同情起自家家主來。
合著家主千裡陪行,就是把季姑娘送給戾王親啊!
我們家主真的,好可憐啊。
就在這時,一個將士匆匆跑來,大喊道:“王爺,打聽清楚了,這些人是來找什麼公主的……”
一語未畢,他亦懵在原地。王爺抱著的姑娘,好像小季道長啊!
緊接著一女子的聲音響起:“顧長蕭,你在做什麼?你敢背叛王爺!”
這女子自然是燕十二娘,在她的思維模式裡,顧長蕭喜歡上季歲,那是顧長蕭狐惑勾引。
可他又跑去親彆的女人,那就是背叛季歲。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