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歲歲麵前,我隻是顧長蕭。”
是一個深愛著你,害怕你被其他人搶走,害怕你不知何時會突然離開的男人,隻是如此,而已。
顧長蕭抬起她的手,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錦歲忙要抽回去,他立即又道:“歲歲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我是說,認出我是你從河裡救出來的男子?”
錦歲低頭道:“在山匪那裡就認出來了。”
顧長蕭頓時大感懊悔:“你為何不說?我那時竟然想砍了歲歲的腳!幸好我沒有那麼做,否則會後悔終生的。”
錦歲失笑:“你根本就不會那麼做!我阿爺那時候就說你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好人。”
顧長蕭也笑了起來:“多謝季道長誇獎。”
錦歲突然想到一事:“你為什麼留著我的袖子?從你胸口扒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人有什麼特殊嗜好呢?”
這下換顧長蕭不好意思起來,假咳兩聲道:“我是為了留個線索,以後好找到恩人。”
“沒想到老天如此厚待我!我的恩人竟然是歲歲!咱們之間一定有很深很深的緣分。”
如果真有月老的紅線,那我們之間的紅線,一定比當初鎖在一起的鐵鏈還要堅固,無論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將我們分開!
顧長蕭突然對兩人的未來充滿信心,甚至覺得燕九、巴特爾王這些人,完全不足為懼,他們是搶不走歲歲的!
錦歲正色道:“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回長安,我們的兵力不足,長安沒有支持你的人,回去就是以卵擊石。”
顧長蕭點頭:“其實可以利用士族,有能力跟顧家抗衡的士族也有,但我不想利用他們回長安,那樣一來,我們在邊城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一點錦歲也認同:“除非是燕地改革之後,我們利用燕地士族。若是利用長安或洛陽的士族,那就會造就第二個顧家。”
也不能借助巴特爾王的兵力,那就是勾結敵國,也給了巴特爾入侵大夏的理由。
“隻能我們自己征收新兵,訓兵、練兵,若能集結十萬兵力,以勤王之名直搗黃龍,譽王和皇後便不足為懼。”
錦歲又問:“你知道皇上的情況嗎?他是真病還是裝病?”
顧長蕭輕歎一聲:“連歲歲都想到他有可能是裝病,估計全長安的百官和士族都在想方設法打聽,很可惜,我並不知道陛下的近況。
他,從未傳過私信給我。”
“希望他是裝病,若是真病,譽王登基之後,我們行動就更難了。”
長安太遠,出點事他們鞭長莫及,且兵力還不足。如今的燕地士族除了燕九,其他家都不能全信。
“先讓霍子安行動起來吧!趁著北疆使團在長安,把事情鬨大些,讓譽王沒有精力把目光放在邊城上,咱們趁機攢兵攢糧。”
兩人互相表白之後,聊起邊城正事就變得方便多了。以前錦歲還會顧忌‘老板’的心情,現在就完全不會了。
“我也得行動起來!燕九快回來了,紡織作坊得先建出來,羊毛紡織機也得造出來才行。”
提起燕九,顧長蕭沒像之前那樣反感,隻輕聲叮囑:“不要累著。我記得歲歲曾經說過,最大的願望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那現在我希望你能睡個好覺。”
王府快到了,顧長蕭真誠地問:“歲歲能搬來住嗎?”
錦歲搖頭:“當然不行!那像什麼話!”
“是我的唐突了,可我好懷念以前咱們住那兩間草房子的時候。”
他眼珠一轉:“那我能去季家住嗎?”
錦歲推他:“更不行了!王爺快回府吧!咱們明天見。”
季府掌得燈,錦歲一進屋,阿爺那個叫劉小成的三徒弟就笑著來接她:“姑娘回來了!師父和小公子呢?”
錦歲笑道:“他們晚點回來,勞煩先把熱水熱茶備好,阿爺喝了不少酒。”
劉小成憨笑地摸摸後腦勺:“不敢當姑娘一聲勞煩,這是俺應該做的。師父讓俺們住進府裡,管吃管住管衣,又教本事又給工錢,俺做這點事是應該的。”
他很有規矩地沒進二門,給了錦歲一盞燈籠:“姑娘小心腳下。”
錦歲沿著種滿梅花的長廊,走兩步就高興地蹦跳起來。也說不清是高興什麼,淩父的案子終於向顧長蕭坦白了,顧長蕭毫不介意他們隱瞞身份的事。
還有,兩人一路牽著手在月光下散步回家。這種感覺,怎麼說呢,錦歲前世沒談過戀愛,應該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反正就是高興,發自內心地想喝歌,想蹦跳,甚至撲進軟軟的枕頭裡,把臉揉來揉去。
然後她一進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正在爬牆的一個人影。
第一反應是摸手弩,然後就聽到那人喊:“歲歲是我!”
舉起燈籠一看,是顧長蕭。
錦歲又無語又好笑:“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門不走,爬什麼牆啊?”
顧長蕭從牆上跳下來,喜道:“我的臥房竟然和歲歲的院子隻隔了一道牆呢!隻要從這裡開個小門,咱們就能隨時見麵了。”
說完他又道:“府上怎麼沒有護衛?你也沒有婢女,這不行!萬一有壞人進來怎麼辦?”
錦歲雙手插腰:“目前隻有一個登徒子爬牆進來!”
顧長蕭失笑:“登徒子愛妻如命,是個好男人。歲歲這般說我,全當是誇獎了。”
錦歲無語:“無恥!”
顧長蕭又嘻嘻笑道:“歲歲是不是忘了,登徒子和愛妻,可是生了五個孩子的。若我是登徒子,那歲歲以後是不是也要生五個?”
錦歲捂著臉:“快彆說了!你來到底乾什麼?”
他舉起手中的小鍋:“府上廚子包了餃子,我想著歲歲肯定也餓了,咱們一起吃。”
見錦歲臉上的怒火消了一些,他又變戲法似地摸出一包油紙:“還有鹵牛肉,配餃子吃正好。”
錦歲:……
“就這一次啊!下次不走門不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