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直接叫縣太爺上心了。
什麼東西?!
他伸手接過那包東西。
上手的瞬間一愣。
熊皮?!
他一個農家子哪裡來的熊皮?!還是成色這樣好,又炮製得如此好的熊皮!
對了,是打獵!他剛剛說的打獵!
張橋不動身色,繼續問道:“本來是用來打獵的,然後呢?”
手上卻隔著熊皮細細地摸著裡麵的東西,長條,頂端卻是尖銳的……
他心裡一沉。
謝景低著頭,沒有注意到縣太爺的神色。
隻繼續說道:“草民之前用的一直是我爹的一把弓箭,但也用得少,那時候年紀小力氣小,拉不開弓,往常用的也就是陷阱。為了能多多獵到獵物,加上前幾年隆冬,我們桃花村後山竟然有野獸出沒,咬傷了好幾個村民,連我們村裡最有力氣的村民都沒有辦法,自那時起,我就一直想自己能做一個輕省一些的,我自己能用的弓箭。”
這邊是前因了。
張橋“嗯”了一聲:“如今看來是做成了,不是很好嗎?”
謝景的語氣卻更加慎重:“草民用之前得的銀兩叫鐵匠做了箭頭,的確是做成了,還拿著這把箭去野外獵了一隻熊回來,便是大人手上的熊皮,若是沒有之前那位官爺來,我也隻當做這把箭是打獵的箭,但我那日看到了那位官爺腰上的那把箭……”
謝景悄悄抬起了頭,看了看縣太爺,小心道:“大人,很像。”
張橋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是下意識隨著下首小子的眼神撥開了熊皮。
看到的瞬間,整個人腦子裡便之後一句話:這小子,也太虎了!
可不是像嘛!
根本就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張橋是知道周若明腰上彆的是什麼的,那可是京城器械司新研製出來的□□,據說呼吸之間就可取人性命,不少聖上親信都有,且那□□好就好在,隻要練了準頭,便是力氣不怎麼大的文人,也能使得動,遠比弓箭更受文人喜愛。
這樣的好東西,即便是張橋遠在安陽縣,都能從每旬中看到家人提及。
一直到周若明來了,他才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更是在一次外出時,親手體會到了那□□的好處。
的確是箭無虛發,且即便是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稍微用點力氣也能用,隻是準頭比不上周若明罷了。
他小心地用熊皮包裹起來,眼神示意謝景跟著,兩人從外室出去,避開了人群,來到了演武場。
這縣衙府內按照規製本該是沒有演武場的,但是據說他的上一任安陽縣縣令是個好武之人,便額外掏錢修了個,如今倒是便宜了他們。
演武場內有石人,上麵還有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刀槍劍戟的痕跡。
如今倒也不需準備什麼。
張橋瞧了眼謝景。
謝景倒是也有眼色,趕緊上千將熊皮小心地取了,然後將□□調整好,將箭矢裝了進去,隻聽得一陣細微的“哢噠”聲。
他將□□頭朝著自己,遞給了縣令,輕聲解釋:“大人,好了,您隻要稍稍動一動這裡,就能射/出去。”
他指著□□把手上的一處機關。
其實他即使不說,張橋也知道那機關在哪裡,他此舉也隻是為了試探謝景,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還是他背後另有其人……
但他有心試探,謝景卻是百般實誠又坦然。
或者說,他從決定拿出這□□開始,就已經想到了如今的場景。
當初拿出曲轅犁,是因為他沒本錢,手上僅有一個原本的木犁,後來勉強靠著江澤的幫助搞定了曲轅犁上的鐵器,但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他當然可以繼續改良農具,甚至是改良種子來為自己改善生活,獲得名利。
但都不是長久之計,更不可能讓他脫離安陽縣。
他深知,福寶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如今他沒有收到反噬,不過是因為他從本心裡並沒有想要針對福寶,但是隻要他一日在安陽縣,就一日不可能脫離謝家單獨存在。
按照時下人們的普世價值觀,他是謝家的小兒子,即便爹娘對他不慈,他作為子女也不能不孝。
他得了名利,那至少爹娘也要享受到一半甚至是一大半才算是孝順。
但是!他就是不想分享,不想孝順!
他當然可以選擇躲避,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他要長久的消除這個隱患。
一個連發□□隻是開始……
在謝景忙著給縣太爺演示的時候,桃花村也掀起了一大波瀾。
無他,謝景研究出了改良農具,並且因此得了個大官,還麵見了京城來的大官,得了許多金銀的事情,在桃花村傳開了!
謝家一家人自然也都知道了的。
謝母當下就帶著一家老小大清早地趕到村長家,一下子倒在村長家門口,哭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