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邊上一些人都不免動搖。
“這二小子,再怎麼記恨家裡人對他不好,這種事情怎麼能一點不想著爹娘呢……”
“是啊,不給錢,哪怕是采買些肉菜布匹回來也是好的啊。”
謝老娘一看自己的計策管用,更是得意,手上拍得也更加用力,一副恨不得當下就把這木門給錘開的樣子,嘴上就更是得理不饒人了。
“村長,你出來啊,沒私心怎麼就不敢出來啊!”
這話說的不好,她剛一說完,袖子就被一邊的謝父和謝大嫂子拉了一下。
“怎麼了你……”她剛不耐煩地回懟過去,就見麵前的院門開了。
村長從裡麵走出來,滿臉的威嚴,連眉間因時常蹙眉導致的溝壑都顯出幾分怒火。
“說啊,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村長在村裡積威甚重,更彆說,村裡才剛傳言,是他帶著謝家二小子去找的縣太爺進獻了改良農具,這說起來,村長可不就是那秀才嘴裡的伯樂了!
當下,包括閒漢在內,村裡人都不敢多言語了。
唯獨謝母不服氣,她梗著脖子撒氣:“怎麼不敢說,當日就是村長帶著孽子去的縣上,如今他一點人影都沒有,更彆說是那些銀兩布匹,一點孝心都沒有,那些京城的大官兒怎麼半點不查清楚,他們就該……”
話沒說完,就被村長厲聲打斷:“該?!什麼叫那些大官該?!他們還得照你一個村婦的意思辦事?!”
村長雙目微瞪,嘴角微微下垂,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難以明說的威嚴。
叫謝母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沒厥過去。
眼看著謝母沒有戰鬥力了,村長又轉頭對著屋裡喊了一聲:“張先生,您出來吧,看來還是該早些說明白,也好過讓阿景受了委屈!”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發愣。
什麼受委屈?
一個個聳著腦袋往屋裡看。
沒等他們看明白什麼,便被村長一哄而散:“都先家去,叫上家裡鄰居所有人,到榕樹下集合,我和張先生去那邊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謝家人尤其是謝母還想攪和一下,卻最終還是被發了火的村長趕了出去。
折騰了好半晌,終於桃花村的人三三兩兩在榕樹下集合了。
榕樹下有村裡的木匠特意為村裡人做的木椅木桌,如今這會兒村長和張先生就坐在木椅上,周身一圈圍著人。
張先生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整個人都端著,村長卻是滿臉紅光。
他的聲音還是很大,叫裡裡外外好幾層的村民都能聽清楚。
“之前沒說是想著到底路還沒造,學堂也沒建好,倒是沒想到,有些人心裡就這麼著急!”說著飛了個眼刀給謝母。
“我這裡就跟你們說清楚,你們都知道那曲轅犁了吧!那曲轅犁對我們平時翻地有好好用,就因為謝家二小子進獻了這東西,所以得了皇帝老爺的賞賜。”說著他將手指指向了謝母,“謝家婆娘說的對,二小子的確是得了銀兩布匹,還不老少!”
這下子,村裡人都一片嘩然。
敢情這謝家老娘說的是真的啊!
幾個之前就幫過謝景的村裡老人有些不敢相信:“難不成,二小子真是半點東西都沒拿給他爹娘?!”
“不會吧!他不是這麼個人啊,當時我隻借給他一個瓦罐,他還回來的時候還知道洗乾淨了,又在裡麵裝滿了乾果呢!”
邊上的謝母手上抱著福寶,更是趾高氣昂,早上被村長給撅回來的氣勢更加囂張:“那可不是,我可不是什麼說假話的無賴,要不是他真不孝順,我怎麼會罵他!你們啊,就是被他給騙了!”
一下子被大新聞給驚到,一行人竟然半點沒有注意到村長之前口中說的那些路啊,學堂啊……
“咳咳!”村長皺著眉敲了敲桌板,又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眾人的猜疑。
“行了彆瞎猜冤枉了二小子!二小子滿心裡可都是我們桃花村,他拿到的那些金銀珠寶和布匹綢緞,都找縣太爺換成了可以直接取用的銀兩,大半都給了村裡做建設!等到開春了,村裡不僅要修一條直達縣裡的大路,還有修一個新的學堂,新的祠堂,還會來兩個新聘請的秀才老爺給學生們教書!”
“縣太爺還說了,因為我們桃花村民風好,培養出了二小子這麼好的人才,咱們私塾裡學得好的,都有機會可以直接去縣學讀書,以後那才叫真的前途一片光明!”
村長沒說的是,隻有大半銀兩還是他們因為千般勸說,二小子才勉為其難收下了一部分,就這一部分,他還半點沒有想要占為己有的意思,其中的大半都給他拿了去菱花鎮修路修學堂去了。
他這麼想著,心裡都忍不住讚歎。
二小子可真是個厚道又老實的好人!
越是這樣,看待本來就對二小子不好,如今還一言不合就拿他不孝順說是的謝家人更是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