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場部確實很辛苦,每個月都有任務量,要出去跟單子,不停地約客戶。
這跟薑遙淺做助理的時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工作體驗。
以前是坐辦公室,穩定、繁雜。
現在是出去跑,自由、充滿挑戰、累。
壓力也大。
這個月快結束的時候薑遙淺才險險完成了任務量,還沒等高興就接到了表妹羅茜茜的電話。
“怎麼現在才跟我說?”聽到電話裡的內容,薑遙淺失聲叫了出來。
“我媽她不讓啊,現在是做完手術了我才敢跟你說的。”
薑遙淺凝眉停頓一會,開口:“我一會去請假。”
羅茜茜:“你要回來?”
“嗯。”
“太好了,我媽肯定很高興。”
掛了電話,薑遙淺垂著頭站了一會,指甲無意識地刮刺著手機,然後轉身去請假。
等坐車回到埠城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時間有些晚了,薑遙淺沒有回家,直接在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好響了起來。
是羅茜茜。
“淺淺,到了嗎?”
薑遙淺擦著頭發,看著窗外:“嗯,剛洗完澡。”
房間裡開了空調,玻璃上覆著一層霧氣,窗外夜景暗淡,城市的霓虹燈也隻能模模糊糊地映出一片斑駁彩影。
電話裡沉默了一下。
羅茜茜隻能硬著頭皮道:“淺淺,我不小心說漏嘴了,大姨知道你今天回來,剛剛打我電話問你幾點的車......”
“我告訴大姨了。”
薑遙淺:“......”
克製不住的,心裡湧上一陣煩躁。
“嗯,那我現在回去。”
羅茜茜連忙問著:“姐,親姐,你不會怪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有怪你。”
掛了電話,薑遙淺開始收拾東西。
拉著行李箱出了酒店,薑遙淺站在路邊等車。
旁邊是一杆路燈,暖黃色的燈光發散著,漸漸暈開,籠了她大半個身體。
薑遙淺垂著眼,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她穿了一件長款黑色風衣,夜風有些大,衣擺被吹開,露著纖細的腰身、筆直的長腿,半乾的頭發也在夜風中肆意飛灑。
幾縷發絲落在她的臉頰,發尾粘在嘴角。
明明看起來麵目挺柔和的一個人,此刻身上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漠尖銳。
馬路上時不時有車經過,其中一輛車剛開過去,突然又猛地停下。
刹車聲有些重,引得薑遙淺抬頭。
那輛車已經開起了雙閃。
車裡的人撇著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薑遙淺以為是自己叫的網約車到了,拉著行李箱快步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不是。
黑色Panamera,裸車一百二十多萬。
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薑遙淺接了電話,回頭便看到了後麵剛剛停下來的車子。
車牌號對上。
後麵那輛才是她約的車。
薑遙淺拉著行李箱走過去,司機也下來了,打開後備箱,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去。
上了車,前麵的司機扭頭看了薑遙淺一眼,核對著地址:“是桑春苑老小區嗎?”
薑遙淺點頭:“一區後門,清槐路那裡。”
“你家住那?是本地人嗎?好像聽不出口音啊。”
“嗯,幾年沒回來了。”
司機一邊踩油門,一邊砸砸嘴:“那就是為了拆遷才回來的吧?要發財了啊,你們那兒拆下來估計能得不少錢。”
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羨慕與酸味。
薑遙淺不知道房子要拆遷的事,也不關心。
後麵一路,那個司機都在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當年怎麼怎麼的差點就買了那裡的房子,又怎麼怎麼倒黴地錯過了。
話裡全是抱怨、懊悔與不甘。
可惜啊,人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薑遙淺靜靜地聽著,糟亂的心突然變得平靜。
車窗外的綠化樹與路燈接連掠過,線影拉長又無限延伸,仿佛前方漫漫無儘頭。
在薑遙淺看得出神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抬眼一看,到地方了。
薑遙淺打開車門,下了車。
接過司機搬下來的行李箱,薑遙淺在手機上提交了訂單,還給了個五分好評。
進入社會,體會生活艱難,越發明白每個人的諸多不容易。
已經快十二點了,這片老小區隻有零星的幾點燈光。
薑遙淺拖著行李箱走進巷子口。
深夜寂靜,腳步聲清晰,身後行李箱的輪子碾著路麵,一不小心磕到一兩個小石子,“哐哐”個不停。
又走了幾步,薑遙淺停了下來,收回拉杆,直接拎起行李箱。
還好帶的東西不多,也不重。
老房子樓梯的聲控燈應該壞了,跺兩下腳依舊黑乎乎的,薑遙淺摸黑走上台階,又上兩層,然後抬起頭。
右邊的防盜門剛巧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