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手一看。
一顆糖。
薑遙淺明顯愣了一下,抬起頭,朝解遇看過去。
解遇雙手插在褲兜,懶懶地朝她揚了下眉,一臉漫不經心地瞥她,開著口:“還看什麼?”
而後嘴角朝她敷衍地扯了下:“要是舍不得走了我們就再聊聊。”
“......”
真的懶得再聽他說話了。
不是故意戳人心口就是這麼消遣人。
薑遙淺直接轉過身,一秒都不停地上了樓。
......
幾分鐘後,孫小光拿著兩瓶啤酒竄下了樓。
一眼就看到了樓下坐著的人。
形單影隻,風聲颯颯,瞅著都淒涼。
孫小光輕咳一聲,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貓著腰走過來遞給解遇一瓶啤酒。
“哥,喝點。”
解遇伸手接了過來,彎腰找個石頭尖一頂,瓶蓋開了。
孫小光也開了酒,覷一眼解遇,臉上有點憋不住,趕緊猛喝一口酒來壓壓,結果差點沒嗆住自己。
“咳咳,哥,跟兄弟說說唄。”
解遇撿起地上的瓶蓋,手臂垂搭在腿上,瓶蓋在指尖直打著轉,垂著眼沒說話。
孫小光湊近一點:“剛剛姐上去了,看起來不太高興啊,你又欺負人家了?”
解遇終於朝他抬了一眼:“你很閒?”
孫小光一臉笑嘻嘻的:“哥,彆這麼說啊,兄弟這不是關心你嘛?”
解遇沒心情搭理他,瓶蓋懟在地上,仰頭喝了一口酒。
孫小光忍不住了,用胳膊肘抵過來一下,擠眉弄眼:“誒,哥,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嗓子過了遍酒,解遇的聲音聽起來低、又冷冽,語氣懶懶的沒勁,聲線卻賊勾人,再配上這身架子模樣,哪個女的能抗得住?
孫小光“嘖”了一聲,把酒瓶放地上。
他的兩隻手抬起來,慢慢地、慢慢地靠近,然後“唰”地一下猛地握在一起。
還看著解遇,表情特賤地“噢~”了一聲。
解遇:“......”
“有毛病!”
他直接抬腿朝孫小光踹去。
孫小光早有準備地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躲邊上嘿嘿直笑。
簡直欠得很。
下一秒,一個酒瓶蓋就朝他臉上飛了過來。
孫小光猛地低頭,險險才躲過,嘴裡嚷嚷著:“不是,哥,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咱們說大葷話的時候也沒見你有什麼反應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解遇懶得再看他一眼,垂著眼皮喝著自己的酒。
孫小光立刻又賤嗖嗖地湊了過來,拿起地上的酒瓶,舉過去硬碰了一下。
喝了一大口啤酒,他眯著眼十分爽地喟歎了聲,總算正經了一些:“不過哥,說真的啊,彆怪兄弟說你,今天真有些心急了點。”
你說不小心摸一下就得了唄,怎麼還一直硬抓著人家不放了?
孫小光抬著手臂壓在解遇的肩膀上,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談著經驗:“感情這種事啊,真的急不得,情難自禁我們也能理解,可是姐那什麼情況你又不是沒見到,你總得給人家時間緩緩吧?”
早上才撞上那場麵,晚上你就來這一出,要是能成那才真叫怪了。
你看,現在可不就吃癟了?
“囉嗦完了?”
解遇推開孫小光的手臂,似乎要起來。
“誒,哥,彆啊,再聊聊,再聊聊。”
孫小光趕緊一把拉住人,腮幫動動,硬把臉上的笑壓回去,想了想,有些好奇:“哥,你說......姐跟那男的是什麼情況啊?”
你要說還有感情吧,那一口咬得可真不是假的。
你要說沒感情吧......
那又怎麼能把自個逼成那個樣?
孫小光低眉深思,猜測:“看那男的好像還纏著姐呢,而且條件也不差的樣子,你說姐......不會真的想複合吧?”
那他哥這......
可就不怎麼好搞了。
“不會。”
解遇吐了兩個字,臉上看不出一點擔心的樣子。
“為什麼?”孫小光立刻兩眼冒亮,來了點精神。
解遇又灌了一口酒,眼裡不帶笑意地朝孫小光扯唇,嘴裡說出來的話好狂:“因為,現在有我了。”
想也沒門。
孫小光:“......”
得了,看來是白操這個心了。
……
夜裡的時候,孫小光的電話響了起來。
羅梅被吵醒了,帶著濃濃的睡意問是誰。
孫小光半睜著眼拿過手機,還想說是哪個孫子大半夜打電話,結果看清楚來電立刻把到口的臟話憋了回去。
是趙哥的電話。
“喂,趙哥?”
孫小光拍了拍羅梅,讓她繼續睡,自己起來套了條褲子,光著腳站窗戶邊接電話。
聽了一會,那窗口剛剛還有點犯迷糊著的人瞬間像是被灌了口風油精,徹底醒腦了。
“行,謝謝趙哥了!”
*
天蒙蒙亮,世界將醒未醒。
青灰遮了大半個天,街道上清清涼涼的,一間間低矮的店門緊閉,不知哪裡困著一隻小野貓,一聲又一聲地哀喚個不停。
挺吵人。
有人的腳步聲經過、停下。
那人不知道乾了什麼,貓叫聲突然就淒厲起來,一聲尖過一聲,刺耳不停,在這天低壓抑、暗影婆娑的淩晨時分,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沒一會聽到“喵嗚”一聲尖嚎長叫,一隻小黑貓不知道從哪裡倉皇逃竄了出來,一眨眼就跳躍過牆頭消失不見了。
孫小光胳膊下夾著一根長棍蹲在路邊,眯著眼十分無聊地抽著煙。
他麵前的地上已經鋪了好幾個煙頭,整整齊齊地擺著。
聽到巷子口那邊有腳步聲,孫小光一側頭,便看到從巷子裡麵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戴著帽子,身腿筆直,個子戳得快要與巷口的圍牆高,一眼看去幾乎與昏暗融為一體,卻又破風穿透黑暗而來。
穿得渾身黑黢黢都能這麼紮眼。
不是他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