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著後,竟又夢到了上輩子的一些事。
那次夢到宋棠決絕地跳下萬丈懸崖,他一直以為,上輩子,天人相隔、痛不欲生,是他們兩人的結局。
沒想到,今天晚上他的夢中,她跳崖後,竟然還活著。
隻是,這場夢中,她還活著,卻留在了彆的男人的身旁。
她要跟太子大婚了!
此時他剛結束一場血戰,將外敵驅逐到邊境線之外,外敵暫時不敢繼續來犯。
接到消息後,他不顧自己渾身是傷,快馬加鞭往回趕。
一路上,他換了好幾匹千裡馬。
等他帶著一身傷痕趕回京城的時候,剛好是她跟太子大婚那天。
一路疾馳,他身上多處傷口裂開,觸目驚心。
他的部下請求他先處理傷口。
可馬上就是及時,她將嫁給彆的男人,他怎麼顧得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
婚禮在東宮舉行。
她已經被接到了東宮。
太子癡戀她入魔,不允許這場大婚有任何閃失,東宮外麵,有重重精銳把守。
隻是,太子手下的精銳,哪能攔得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當朝戰神!
他手提長劍,橫刀立馬,一身殺氣無人能擋。
太子手下的精銳被他身上強大的氣勢震懾,節節敗退,竟是不由自主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終於,他看到了她。
太子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接受萬人慶賀。
她的身上,穿著造價不菲的大紅喜服。
他們還未成親。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一身鳳冠霞帔。
她生得昳麗又有風情,特彆適合大紅。
這一身火紅的鳳冠霞帔在她身上,絕美。
可因為她是為彆人穿的,她這一身的火紅,還是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
她頭上沒蓋著紅蓋頭。
鳳冠上垂落的金色流蘇,遮在她麵前,她的臉,若隱若現,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顏,可她的眼中,隻有她身側的太子。
這時候,他也看清楚了她身側太子的臉。
秦鏡洲!
上輩子的太子,怎麼會是跟他們幾乎沒什麼交集的秦鏡洲?
陸今晏還沒從極度的震驚中回神,他就看到,穿著一身染血的鎧甲的自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疾步往前衝去。
隻是,他還沒觸碰到她,太子手下的死士,就攔在了他麵前。
他在戰場上,就已經受了重傷。
方才強行闖進東宮,他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
一時之間,他竟是無法衝破麵前死士的攔截,隻能與她遙遙相望。
“宋棠,跟我回將軍府!”
他吐出一口血,固執地抬起手,想握住她的手。
隻是,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他根本就無法抓住她的手。
看到他吐血,她身體似是輕輕顫了下。
但與秦鏡洲交握著手轉身後,她那若隱若現的桃花眸中,沒有依戀與不舍,隻有跟他劃清界限的決絕。
“將軍,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離開。”
“你說什麼?”
穿著一身血色鎧甲的他,哪怕用長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聽了她這話,他那偉岸的身軀,依舊止不住狠狠地踉蹌了下。
“我曾以為,我心悅將軍。”
“與太子敞開心扉後,我才明白,我真正深愛的,是太子殿下。”
“將軍,我不愛你了,我隻想嫁給太子殿下。”
“我不信!”
夢裡的他,唇角染血,眼尾也被駭人的猩紅吞沒。
他身體劇烈搖晃,可他依舊固執地對她伸出手,哪怕撞了南牆,也不願回頭。
“我不信你會愛上彆人。棠棠,跟我回家……”
“將軍,莫要強人所難了。”
他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依舊溫軟動聽,仿佛三月的桃花,灼灼綻放在人的心上。
隻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令他疼痛仿佛萬箭穿心。
“跟將軍在一起,我並不快樂。”
“與太子殿下在一起,我才覺得歡喜。”
“請將軍成全!”
那一瞬間,天地失色,萬物好似化為須有。
仿佛著了魔一般,他無法感覺到外界種種,隻能聽著她一遍遍說,請將軍成全。
聽得他肝腸寸斷、生不如死!
夜色漸沉,陸今晏捂著劇痛的心口,從睡夢中驚醒。
他知道,他做的每一場夢,都是上輩子,他與宋棠之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
所以,上輩子,她最終還是嫁給了彆人?
所以,上輩子,他終究還是弄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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