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推開窗戶往下看,他竟依舊傻乎乎地站在樓下,好似在回味著什麼。
燈光昏暗,少年人的笑臉,卻格外璀璨奪目,讓她心臟軟得一塌糊塗。
有那麼一瞬,她想跑到樓下,熱烈擁抱他。
她真的覺得自己特彆幸運。
哪怕小時候,她有過一段不太快樂的時光,但後來,她遇到了他,她依舊覺得老天特彆眷顧他。
不過她知道,她要是下樓,反反複複,今天晚上,等他回家,隻怕得半夜了。
她還是探出頭,對著他大喊,“陸少遊,我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見!”
“歡歡,我們還有不到七天,就能登記了!明天見!”
陸少遊又傻乎乎地看了阮清歡好一會兒,才一步三回頭離開。
“傻子。”
看著他都走出幾十米了,還不停地往回看,阮清歡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雖然說著嫌棄他的話,但她真的好喜歡這個傻子。
他知世故而不世故,有一顆赤子之心。
他的每一個特質,都格外珍貴,讓她無法不喜歡。
等徹底看不到陸少遊了,阮清歡才關上窗戶洗澡。
她洗澡的時候,發現她大姨媽竟然提前光顧了。
她上次來例假,她買的月經帶都已經用完了。
晚上睡覺,若是隻用衛生紙,很容易染到床上。
把自己擦乾淨後,又疊了塊衛生紙,她連忙收拾好自己,拿了錢,去樓下商店買月經帶。
阮清歡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道路一旁,停著一輛小轎車。
小轎車裡麵,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周翰,秦城的死忠小弟。
秦城曾救過周翰的命。
周翰仗義,從那之後,就發誓他這條命都是秦城的,願意為他當牛做馬。
知道秦城想讓阮清歡消失,他肯定要為秦城分憂。
今天下午,他就已經來到了這邊,守株待兔。
他想著,今天晚上,等阮清歡下班回來,開車撞死她。
沒想到陸少遊一直把她送到了公寓樓下。
他和秦城,都不敢跟陸家硬剛,他肯定不敢連帶著也把秦城撞飛。
他想著,今晚不行,就等明天早晨。
早晨秦城肯定不會過來接她,到那個時候,他會讓她徹底死透!
他怕錯過撞死阮清歡的大好時機,哪怕夜色已深,他依舊沒回去,而是決定今晚直接睡在車上,尋找合適的時機撞死她。
他將駕駛座靠背放下,正想眯一會兒,沒想到他竟看到阮清歡一個人出了小區。
阮清歡,去死吧!
周翰惡狠狠地在心中說了句,猛地將油門一踩到底,就狠狠地撞了上去!
已是初秋,夜風微微有些涼了。
但阮清歡臉依舊很紅。
陸少遊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可她還是會忍不住想起方才的那個吻。
想到他說,不到一星期,他倆就可以去登記了。
他的唇,還挺軟的。
等他倆結了婚,就可以天天親了。
不僅可以親,還可以……做生小娃娃的事。
阮清歡覺得自己腦子不正經,忍不住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想讓自己彆再去想生小娃娃的事。
她正想得入神,忽而聽到了車輛行駛的聲音。
這邊沒有刻意劃出的人行道,她走在路邊,按理說也很安全。
但車輛行駛製造出的噪音,真的距離她太近了,她還是下意識轉身看了一眼。
這一眼,她嚇白了臉。
她身後的那輛小汽車,竟故意、狠狠地朝著她撞了過來!
阮清歡還想跟宋棠一起去參加國家舞蹈大賽,她還想跟陸少遊結婚,最好生兩個小娃娃,她肯定不想被撞死。
她慌忙抬腳,就想趕快遠離這輛小汽車。
隻是,已經來不及了。
與周翰四目相對的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被狠狠撞飛!
她如同折翼的蝴蝶一般,重重跌落在地,鮮血四濺。
她那張漂亮、討喜、生氣勃勃的小臉,刹那間好似向陽花枯萎、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這一瞬,她忽然特彆特彆想念陸少遊。
她後悔了。
剛才她不應該因為害羞,說她是傻子,那麼快就離開他的唇。
她應該多親他一兩分鐘、好好抱抱他的。
她用儘最後的一點兒力氣,顫著指尖,想撐著地麵讓自己站起來,好趕快去醫院,或者打報警電話,為自己尋一線生機。
她其實沒那麼怕死。
她就是怕,接到她的死訊,陸少遊會特彆特彆難過。
明明,他們還有不到一星期,就可以領證了。
阮清歡沒能爬起來。
她傷得太重,她剛剛抬起手,沾了血的小手,就又頹然滑落。
“去死吧!”
周翰注意到,阮清歡動了下。
他知道,她還有氣。
而今晚,他得完成秦城交給他的任務,讓她死透。
他快速倒車,隨即又猛地踩下油門,就想直接碾過去,讓她徹底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