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又聽到了宋棠的驚呼聲,“秦副局!”
他驀地轉過臉,就看到,秦鏡洲身體痛苦地搖晃了下,宋棠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扶住了他。
陸今晏俊臉刹那黑沉得仿佛誰挖了他家祖墳。
他會不知道秦鏡洲的身體素質有多強?
對普通人來說,肩膀上挨了一刀,會覺得很疼、很難以忍受。
但以秦鏡洲的身體素質,肩膀上挨了一刀,跟好幾個兵蛋子打,都未必會輸,怎麼可能會變成弱柳扶風的林黛玉?
秦鏡洲,就是在宋棠麵前裝可憐!
陸今晏特彆想戳穿秦鏡洲的小把戲。
隻是,他總是吃醋,宋棠有些嫌棄他。
這一次,秦鏡洲救了宋棠,他若說他是在裝柔弱,宋棠肯定會覺得他小肚雞腸,他隻能強壓下想揭穿他的衝動,麵無表情地走到他麵前,涼笑道,“沒想到秦副局竟如此弱不禁風。”
“不過秦副局這大塊頭,我妻子可扶不住你。既然你如此虛弱,我扶著你!”
說著,他強勢地把宋棠拉開,就死死地扼住了秦鏡洲的胳膊!
陸今晏力氣很大。
但秦鏡洲心誌堅定、忍耐能力一流,陸今晏驟然扼住他胳膊帶來的疼,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不過,見宋棠緊張地盯著他倆,他還是虛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宋棠自然也看出,陸今晏說是扶著秦鏡洲,實際上對他下手有點兒狠。
看著秦鏡洲這副脆弱、痛苦的模樣,宋棠羞愧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忍不住跟陸今晏打商量,“要不還是我扶著秦副局吧!哪有你這麼扶人的啊!”
聽著宋棠帶著嗔怪的聲音,陸今晏才意識到,方才他對秦鏡洲的敵意,表現得太明顯了。
而秦鏡洲這廝……太裝了!
他肯定不會讓宋棠扶秦鏡洲,他減輕了幾分手上的力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秦鏡洲,“秦副局,我現在這力道如何?”
秦鏡洲虛弱地輕咳了聲,氣若遊絲,“嗯,多謝。”
秦鏡洲這副模樣,看在宋棠眼中,就好像陸今晏陰陽怪氣威脅他,而他哪怕不舒服,也沒好意思實話實說。
宋棠心中更羞愧了。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真的,對象太喜歡吃醋,有時候會讓人很頭疼。
秦鏡洲沒帶手下過來,他為了救她傷成這樣,宋棠肯定得陪他去醫院。
陸今晏讓招待所的工作人員給公安局打電話後,就“貼心”地把秦鏡洲扶到了他車上。
幸好,醫生給他處理過傷口後,說他身體沒什麼大礙,注意彆太勞累,不會留下後遺症。
就是他傷的是右肩膀,最近可能吃飯、寫字沒那麼方便。
“宋棠,你們先回去吧。”
秦鏡洲回到病房後,又特彆善解人意地催促宋棠回去休息。
“你明天還要比賽,回去好好準備。”
“等你打完點滴我們再走吧。”
秦鏡洲還在打點滴,宋棠肯定不好直接撂挑子走人。
想了想,她又問了句,“秦副局,你吃晚餐沒?”
秦鏡洲輕輕搖了下頭,眸色幽沉若望不到底的深淵,“我倒是不餓,明早一起吃就可以。”
“你流了這麼多血,不能不吃晚餐。”
想到方才醫院門口有賣小餛飩的,她繼續說,“你願不願意吃小餛飩?我去給你買。”
“宋宋,我去買!”
陸今晏舍不得宋棠跑腿,下意識就想替她去買。
隻是,想到若他去買,秦鏡洲就可以與宋棠單獨相處,剛好如了秦鏡洲的意,他肯定不能做這麼傻的事。
他攥緊宋棠的手,“我們一起去買。”
“不行,秦副局還在打點滴,他旁邊得有人陪著。陸今晏,你陪著他,我很快就會回來。”
陸今晏麵色沉了沉。
作為男人,這種跑腿的事,他覺得應該得由他來做。
他舍不得宋棠受累。
但,他更不願給秦鏡洲可乘之機。
終究,他還是沒繼續跟她爭。
很快,宋棠就買回來了一碗熱乎乎的小餛飩。
因為秦鏡洲受傷不能吃發物,她沒讓放紫菜、香菜和蝦皮,但小餛飩的味道,依舊特彆鮮香。
聞著病房中彌漫的香氣,她都有些餓了。
她在樓下,買了搪瓷茶缸和勺子。
她把茶缸放在床頭櫃上,“秦副局,小餛飩還是熱乎的,你趁熱吃點兒吧。”
“嗯。”
秦鏡洲也的確有些餓了。
他拿了瓷勺,就從容、優雅地舀了個小餛飩。
隻是,想到自己現在受傷了,他舀起小餛飩後,還是抖了下手,瓷勺刹那跌落在了床頭櫃上。
他力度掌握得很好,瓷勺沒碎。
他疏冷、挑釁地掃了陸今晏一眼,隨即帶著幾分羞愧對宋棠說道,“抱歉,我沒拿住瓷勺。”
“宋棠,我吃飯,好像得需要你的幫忙。”
陸今晏俊臉刹那黑沉得仿佛被刷上了一層黑漆。
吃飯需要宋棠幫忙……
秦鏡洲這意思,顯然是要宋棠喂他。
嗬!
他想的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