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一垂眸,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塊玉佩。
那塊玉佩是陸今晏親手為她做的,她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倒是沒想到,她的玉佩,竟落到了宋清窈的手中。
她更不敢想,這段時間秦鏡洲對宋清窈那麼好,竟是因為這塊玉佩!
秦鏡洲那帶著疼痛與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在頻繁做那些夢之前,我是堅定的唯物論者。”
“我不信這個世間,有所謂的前世今生。”
“可那麼夢境,太過真實。”
“我又在現實中見到了這塊玉佩,我不得不相信,前世,宋清窈是我的妻子。”
“我們在夢中,相知、相愛、結婚生子、兒孫滿堂、相守到老。”
“我們約定,下輩子、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我們說過,下輩子要找到對方,永不分離的,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陸旅長,還公然背叛我們的感情?”
“宋棠,算我求你,你告訴我,他們說的是假的,宋清窈心中隻有我,行不行?”
“我……”
宋棠沒法騙他說宋清窈不曾背叛他。
她怔怔地看著他手中的圓形海棠花玉佩。
曾經,她也不信所謂的前世今生。
可穿書這麼離譜的事,她都遇到了,若這個世間真有前世今生,倒也正常。
這塊玉佩,是她的。
難道,上輩子,她真的是秦鏡洲的妻子,還與他有過孩子?
宋棠下意識抗拒這種可能。
或許,上輩子秦鏡洲也是認錯了人,拿著她玉佩的,是宋清窈或者彆的姑娘。
誰知道呢!
就算她上輩子真跟秦鏡洲在一起過,那些事情,也都過去了。
前塵往事不可追,她更在意的,是當下和未來。
她喜歡陸今晏,既然選擇了他,她就會堅定地牽著他的手走下去,永不背叛,永不辜負。
她不想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並沒有告訴秦鏡洲這塊玉佩其實是她的。
她隻是禮貌又界限感十足地勸他,“秦副局,夢都是假的,往前看吧。”
“希望你能幸福。”
說完這話,她又禮貌地衝他點了點頭,就抬腳,快步朝著軍大院的方向走去。
秦鏡洲多精啊!
他自然看出,宋棠認出了這塊玉佩。
他以為,他說上輩子,他跟玉佩的主人很相愛、結了婚、有了孩子、兒孫滿堂,她會對他或多或少生出異樣的感情的。
他也以為,她會告訴他,這塊玉佩其實不是宋清窈的,而是她的。
他不敢想,她竟隻是說夢是假的,讓他往前看。
顯然,哪怕她以為他們上輩子在一起過,她依舊堅定地選擇了陸今晏!
秦鏡洲抬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宋棠離去的方向。
哪怕她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遠處,他依舊如同著了魔一般,近乎偏執地望著遠處的路口。
她是他兩輩子的執念,他如何往前看?
唯有得到她、徹底占有她,他那顆滿目瘡痍的心,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也相信,這輩子,他會是最終的贏家。
因為,陸今晏已經死了。
一個死人,拿什麼跟他秦鏡洲爭?
——
按理說,宋棠下班後,應該直接去衛生站打針的。
但心中越來越濃烈的不安,還是讓她先回了陸家那邊一趟。
平日裡,這個時間點,陸首長都是在胡同頭上下棋。
今天下午,陸首長、林圖南都沒在那邊下棋。
陸守疆、陸煜等人工作都特彆忙。
平日裡,這個時間點,他們也不可能回家。
可今天下午,他們的車,都停在院子外麵。
看著他倆的車,宋棠心中那股子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她快步走進陸家客廳,就與眼圈通紅的林荷四目相對。
林荷的眼睛,幾乎腫成了核桃,顯然,她方才哭得很凶,甚至,她的眼角,依舊沾著未乾的淚痕。
陸首長、林圖南、陸守疆臉上滿是痛色。
高敏站在一旁抹眼淚。
看到宋棠後,她應該是怕她會發現什麼,抹了把眼淚,連忙去了廚房。
陸煜、陸少遊、阮清歡眼圈也都紅紅的。
看到宋棠,他們默契地張了下嘴,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棠棠,你回來了。”
林荷悄悄抹了把眼角,“你還沒打針吧?我讓高姐去做飯,吃了飯我陪你去打針。”
“媽,發生了什麼事?”
夢中的血色,幾乎要將宋棠的心臟撕碎,她現在,哪有心情吃飯、打針?
她顫著指尖用力抓住林荷的手,“是不是……是不是陸今晏出了什麼事?”
“如果他真出了什
麼事,我不想被蒙在鼓裡,你們跟我說實話行不行?”
林荷不忍心告訴宋棠實情。
倆孩子的感情有多好,她都看在眼裡。
棠棠和大兒子剛剛新婚,兩人正是蜜裡調油,她怎麼忍心告訴棠棠,大兒子重傷後摔下懸崖,再也回不來了?
可發生了這種事,他們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棠棠一輩子。
終究,她還是含著淚對宋棠說,“的確是小晏出事了。”
“小晏這次的任務是,護送一批國寶級人才回國。”
“任務圓滿完成,他卻……他卻心臟中了槍,還拖著敵對勢力的人,一起摔下了懸崖。”
“搜救部隊已經去懸崖下麵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