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千手路人甲身上的怪物長得醜,不會說話, 還搞偷襲暗殺, 渾身上下打著手電筒都找不出一個閃光點,如此磕磣, 按源純的性格, 它的下場一定是被鐵拳製裁沒得商量。
然而怪物此時手握人質宇智波泉奈, 考慮到斑和任務,源純稍有顧忌, 再加上它莫名給人一種該死的熟悉感, 所以源純並沒有在一開始就放大招, 而是先與對方有來有回地試探了幾輪。
在怪物敏捷地躲開源純扔出的一把暗器後,源純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展現出來的實力並不高, 也就普普通通一般人的水平;但隱匿氣息和閃避的功夫一流。
“原來是你, 變/態/跟蹤狂!”源純把視線從泉奈的傷口上挪開,雙眼如雷達般鎖定怪物的身影,露出猙獰的微笑,她收起刀,依次活動著手指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之前在橫濱也是你?”
雖說S表示跟蹤者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兩人, 但那隻是大佬的個人想法,源純暫時持懷疑態度,到底是不是,她會親自查證。
怪物的聲音沙啞難聽, “橫濱是哪裡?”
“假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源純隨便猜了兩下,卻沒給怪物回答的機會,“算了,很快我就會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話音未落,源純的身影消失了。
怪物的瞳孔微微一縮,它感知到了源純的氣息突然消失又出現,且就在自己麵前,但源純的速度太快了,怪物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逼近的源純一拳擊中了臉。
巨大的衝擊力將怪物掀起,它像斷線風箏似的飛了出去。
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小孩子再有勁兒,能把成年人打飛嗎?!
怪物痛得暈頭轉向,漆黑一片的眼睛裡泛起一抹深深的怨毒。
是我低估了她,它咬牙切齒地想,但是沒關係,我還有後手,她絕對無法防備……
源純的計劃是先救下泉奈,再控製住怪物,讀取它的思想和記憶探查真相,因此她並未戀戰,隻打了一拳就收手,順勢一把撈住泉奈的小細腰,把人奪了過來。
源純的確力氣大,公主抱泉奈輕輕鬆鬆不費勁兒,還能扔起來玩拋高高,就像抱著一隻乖巧的玩具熊。
但泉奈跟源純身高差不多,體積擺在那兒,多少會遮擋她的視線,拖慢她的行動。
因此當源純覺察到不對勁兒、鬆手把泉奈放下來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點點黑色從泉奈的皮膚下滲透出來,漸漸擴大蔓延,侵占了他的一半身體,昏迷的泉奈睜開眼,眼神空洞無光,他的手抵在源純的小/腹上,指節的前半端已經深深地/戳/了進去,正緩慢地/攪/動著。
除了車禍的一瞬間,源純還沒受過這種疼,簡直像有爆/竹在肚子裡炸開了,她腿一軟跪倒在地,卻硬是咬著牙沒哼一聲,隻深深地呼吸幾下,努力平複劇痛,同時一手卡住泉奈的手腕,阻止他繼續/深/入,一手擋在泉奈的臉上,遮住了他被汙染成“非洲人”的那半邊臉。
源純:“啊,這下順眼多了。”
怪物:“………”好氣啊,竟然嫌棄我長得醜!
醜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嗎?我雖然醜,但我可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孝子!為了母親,我連世界都能毀滅!就問你怕不怕!
“你可以殺了我呀,”充滿怨毒的低語聲響起,怪物借著泉奈的嘴,說著蠱惑的話,“殺了我,就結束了……”
劇痛反倒令人無比清醒,源純冷靜地思考著:不,殺了你不會結束,我要是真下手,死的肯定是泉奈。但你的目標不是泉奈,想殺他,剛抓住他的時候直接動手就好了。跟我和泉奈都關係匪淺的人是斑,再聯係上一次斑被刺激大發後開了寫輪眼的情況,大膽猜測一下——
“寫輪眼的升級機製,是痛苦和絕望?”源純瞬間了然,“斑還有多久才能趕過來?”
引誘的聲音一停,下一秒,怪物哈哈大笑,“真聰明啊……你猜的沒錯,現在你要怎麼做呢?”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兩個不管死的是誰,他都會很痛苦,”怪物操縱著泉奈的身體坐起來,“但我更希望是你,畢竟……”
“泉奈——”咆哮聲由遠及近,“你在哪兒?!”
“他來了,”黑色斑塊迅速收攏淡化,全部朝著泉奈捅/穿源純小腹的那隻手聚集,控製著手往更/深/處探/去。這行為乾脆又狠毒,看起來是打算直接解決源純,“真可惜……永彆了。”
泉奈的意識漸漸恢複,雖然眼神還是迷茫的狀態,但他的眼底已有了淡淡的神采。
深紅色的影子掠過樹梢,一身鎧甲的斑落在地上,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說話的聲音和人一起抖起來,“你們……”
“更希望死的人是我,說明泉奈對你還有用,你滾蛋了,他也能活,”源純歎了口氣,用力一拽,硬生生把泉奈的手從傷口中拽出來,她轉身把泉奈扔向斑的方向,“那我就放心了。”
“你犯的最致命的錯誤,就是在自以為了解我的情況下對我出手。”
源純單膝跪地,五指在地上一撐——
七彩繽紛的光綻放,朝四麵八方蔓延伸展,無數半透明的牆壁從地底升起,如同淩厲的刀鋒,切割出一塊一塊的不規則區域。
幾秒種後,其他牆壁都消失了,光湧向唯一存留的區域。
源純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僅剩的亞空間屏障,那裡關著差點兒逃走的怪物。
“等等,”斑終於回過神來,他抱著泉奈往前走了兩步,又遲疑地停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源純回頭看了斑一眼。
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此刻灰頭土臉,袖子和衣襟被血液浸透了,裸/露在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唯有那雙眼睛,依然明亮銳利。
“變了,兩勾玉,”源純抬手指了指眼睛,“你很難過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斑忍不住喊了一聲,他望向源純的眼神糾結而擔憂,“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