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發瘋,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明明那麼憎惡那個家族,憎恨那個男人。
“我該怎麼辦?”一輩子強硬活著的女人,此時蒼白無力地問著。
她似乎都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自己留給那個孩子的東西也不多了。
顧懷金握住她的手。
“放下仇恨,放下公司,入院吧。”
隻有這樣,她還能多陪她的女兒一段時間啊,顧懷金看著她。
舒華珍搖頭。
“我不想治療。”
這讓顧懷金無疑是最難受的事。
“晚期了,手術百分之十的可能都沒有,藥物至少還能讓我活著,我必須在我離開之前,安排好舒虞的一切。”
“你還要安排什麼,為什麼我說的話,你都沒有聽進去,舒華珍,不要再插手小虞的人生了,彆讓那個孩子到你死的時候,還恨著你!”顧懷金無數次地試圖叫醒這個可憐的女人,他愛了半輩子的女人。
舒華珍搖頭。
“那個男人,我要見一下。”
她執拗。
顧懷金緊蹙眉心。
“如果你不滿意呢?你還想怎麼做。”
“陸家,陸域承。”舒華珍說出了這個名字。
顧懷金覺得荒唐無比。
當初,她那麼狠心地對了那個孩子,現在。
“隻要他能照顧好舒虞,我在舒華的所有股份都會給他,他野心那麼大,不會不動心,何況,他那麼想要舒虞。”
“你瘋了!小虞嫁給他弟弟過。”
“那又怎麼樣?陸域驍這窩囊廢,我走之前,一定會毀掉我給他的一切。”
顧懷金頹唐的往後一步。
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
他根本救贖不了這個女人。
疲憊,無奈,顧懷金緩緩地轉過身,走出了門。
舒華珍看著他背影,不是沒有一絲觸動,隻是。
她沒那麼多的精力了,她要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