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聯超過三十六個小時,一絲音訊都沒有嗎?
外麵吵吵嚷嚷的,盛漫看著趕來的人。
有曲歡,有王海洋,有陸域承,有衛商易......
大家都來了,可是,舒虞卻還在大山裡。
她疲憊的看向他們,最終體力不支的暈眩過去。
周寒野沒有停歇一分鐘,一點點的搜尋。
四個山頭,他已經走完了三個,隻剩下最後一個,這個被山洪泥漿已經全數覆蓋的山頭。
每一步都變得很艱難,他需要尋找的不隻是表麵的一切,泥漿把一切都染成了一個顏色,他連眼都不敢眨。
天漸漸黑了下來。
他該做的是放信號彈或者找一棵足夠結實的大樹,在上麵待上一夜,等天亮再繼續搜尋。
但不可以,已經超過了三十六個小時,多一分鐘,知道她在這裡多待一分鐘,他都無法忍受。
他的自控力已經到了邊緣。
他甚至已經不明白自己在靠什麼來堅持,甚至有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四肢百骸裡開始滋長,蔓延。
他期待找到這個女人,也開始畏懼找到她。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真的能親眼看著她沉睡在這泥漿裡的模樣。
又是轟隆一聲。
已經數不清第幾次了,他已經竭力了,看著泥漿衝下,他吊在了一塊石壁上,被泥漿衝刷,他成了泥人,身上更是被碎石給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神經在這徹底繃斷了。
他眼睛充著血,站上了石壁上,看著還在源源不斷衝刷下來的泥漿。
“舒虞!”
“舒虞!”
“舒虞!”
接連三聲。
破了嗓子,用儘了所有力氣,連同著肺腑都在顫動發力。
他已經完全被絕望所籠罩,這種感覺,他經曆過。
不是一年前,更不是在劄幌......因為隻要她在眼前,隻要他還能動,他就能護住她。
這種毀滅的恐懼感,是他人生第一恐懼的時候。
是他眼睜睜地看著徐翔在車裡,火舌蔓延,他的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爆炸,將徐翔吞沒。
現在。
同樣。
不,是更甚!
因為他連看都看不見這個女人。
他用命都在愛著的女人。
“舒虞......你在哪?”
痛苦窒息的嘶啞呼喚,是他最深的哀求。
當聲音再度出現的時候,舒虞就被驚醒了。
她已經餓到虛脫了,身體疲軟的讓她疼的快要死了的感覺。
可是就那麼一聲出現的時候,她就確信,那個人又回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遲疑,無論有沒有路。
她站了出去。
“我在這。”她發不聲的嗓子回應著。
她用儘力氣再泥漿的石壁爬著。
“我在這。”
“周寒野,我在這!”
又一波的山洪而下。
舒虞扯著嘴角,這一次,這一次,真沒有好運了,她離開了石洞了......
隻能認命嗎?
好累,沒有力氣了。
“周寒野。”她閉上眼無聲地低語著,等待著泥漿將她衝下,卷著她的身體墜入山澗......
下一瞬間,碰撞!翻滾!難以呼吸,被泥漿包裹......
可她的鼻間是久違的氣息,她被一道溫暖有力的懷抱裹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