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簾,對上了門口站在的女人。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解脫。
揣在褲袋的手拿來出來,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抱起,抱回了床上。
盛漫看著他倆,也沒在多待,帶上了病房門,將空間全數留給他倆。
一如一年前的相同的環境啊。
真是神奇。
舒虞指了指桌上的蘋果。
“我想吃。”
周寒野有些僵硬,但還是拿起了水果刀,開始專注地削起來。
大小適中地將蘋果分了一瓣瓣放在了舒虞的跟前。
舒虞張著嘴。
周寒野頓了下,拿起一瓣遞到了她的嘴裡。
舒虞連同他的指尖也沒放過。
蘋果的香氣,甜膩。
舒虞從未吃到過這麼甜的蘋果。
“你也吃一個。”她說。
周寒野拿了一個自己嘗了嘗。
很甜。
他不喜歡甜食的。
但這一刻,還好。
兩個人就這麼把蘋果吃完了。
如此平靜,平靜到最後,舒虞眼中含淚,嘴角帶笑地看著周寒野。
“你沒想說的嗎?”
“我們結婚吧。”
幾乎在舒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最快的答案出現了。
舒虞眼中一亮,淚水滑落。
“再說一遍。”
周寒野收攏著手,緩緩地站起身來,靠在床邊,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
“舒虞,我們結婚吧,我後悔了,一年前。”他說。
舒虞訝異抬頭。
他撫摸著她的臉,緊繃的五官,出賣了他的情緒,微紅的眼眶,更加令舒虞愕然。
他這是哭了?
“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她問。
“後悔答應你不結婚,後悔讓你繼續睡覺,後悔那時候離開那間病房,我後悔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
一生,都沒有。
哪怕那時候跟她要愛的時候,他也沒有此時宛若塵埃的心境。
仿佛。
沒有她,真的是會毀滅的痛苦煎熬。
哪怕是像七年前行屍走肉的活著,他也能堅持的,可現在。
再沒有她。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了。
當看到她掛在懸崖峭壁上,泥漿衝下來的那一刻,當再度擁她入懷的那一刻。
他才知道。
自己活著的力量,活著的意義。
他可以男子漢大丈夫,不懼強權,不懼畏難,不懼一切邪惡恐怖;更可以是她的男人。
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嫁給我,好嗎?”
舒虞看著男人單膝跪地,拿著早就揣在褲子口袋的戒子。
最庸俗的形式。
他還是照做了。
坐在病床上的舒虞,看著看著就哭著笑了。
她點頭,重重的點頭,伸出手,遞到他跟前。
“我願意。”
“周寒野,我願意的。”
“一年前,我也後悔了,我就不該那麼放你走,我都被欺負了,你都看見了,除了你,我賴不上彆人了,我怎麼笨的放你走了呢。”
“快點娶我。”
“......”
最後的聲音,全數在唇齒間淹沒,他現在需要的是她的吻。
熱烈,迸發,焦灼,狂野......生吞入腹的吻。
外麵的太陽,明媚的出來了。
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