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有些暗(1 / 2)

堂內。

楊福又回到楊士奇身邊。

“那小子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現在你怎麼看?”楊士奇問楊福。

“是個小滑頭。”

“說滑頭,倒也沒錯。隻是我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忠君愛國之意。”

楊福愣了愣:

“老爺,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讓那些匠人們都聽他的,但能冒著這麼大風險做這些事,想來也是個正氣的好孩子。我在外麵偷偷瞟了幾眼,在提到陛下時,他很恭敬,不像是老爺說的那種人。”

“哦?看來你對他印象還是好的。”楊士奇好奇道。

楊福也不隱瞞。

“老爺不也一樣麼,要不然怎麼能答應幫他進錦衣衛,家裡好不容易討來一個蔭封名額,看來老爺是打算讓出去了。”

說到此處,楊士奇臉色有些不大好。

“他們的性子,進入官場,是害了他們?”

楊福歎道:“總歸是自家孩子,夫人要是知道了,定然要鬨的。”

“慈母多敗兒,這個老婆子啊!就是太寵溺他們。”

說完,又吩咐楊福,讓他彆忘了明日提醒自己,辦好於康入錦衣衛這件事。

楊福點頭應諾。心裡卻徒自想不明白。

「老爺何以搭上一份蔭封名額,還要再賣一份人情促成此事。」

“老爺,您就這麼相信於家小子?”楊福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楊士奇也跟著長歎一聲:

“於家那小子為人究竟如何,暫且不論。就隻憑昨夜那一場大戲就能看出,他以後定是個攪弄風雨的人物。那些匠人,任憑薑伯淵怎麼套話,他們都一口咬定,沒人幫他們。口口聲聲說,他們一直躲在那幾座空宅裡。薑伯淵問的急了,他們竟然說不告了,要離開。若論操弄人心的本事,老夫亦自歎弗如啊!”

說到此處,楊士奇又歎一聲:

“此事從始至終,他從來都未曾出現在其中,仿佛一切和他沒有關係。”

楊福聽後,有些擔心道:

“既然他是個不安分的,老爺為何還要幫他?”

“世道多艱,民生疲弊,朝廷政務愈發糜爛。我老了,尤其這兩年,甚感力不從心。昨夜那份‘血狀’,不僅讓京畿各衙門緊張起來,就連咱們那位內廷的司禮公,也同樣方寸大亂,聽聞還砸了一件心愛之物。老夫本已行將就木之軀,竟也被激出一絲血性,倒不如就隨他折騰,看看能不能攪動這潭死水。”

“您就不怕他接下來行事,把天給捅破嘍?”

楊士奇嗤笑一聲:

“他和他父親不一樣,他更怕死。老夫雖然老邁,也糊塗了,但要看住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不讓他胡來,卻也沒那麼難!”

楊福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老爺,您說他去錦衣衛做什麼?”

楊士奇搖了搖頭:

“定然和他父親有關,隻是我也一時看不明白。”…。。

楊福心裡一驚,“連老爺您都看不出來?”

老爺以善察,聞名於世。竟然也瞧不出麼?楊福愈發覺得不可思議。

楊士奇卻似毫不在意:

“老爺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他有意瞞著,我怎麼會知道。”

說完,起身踱步,出了廳堂,來到院中。抬頭望著黑壓壓的,無一絲亮光的夜空,久久不語。

“唉……!今兒個這天,怎麼這麼暗!”

楊福也抬頭張望,知道老爺興致不高,隻是默聲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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