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驥湊近了身子。在於康身上亂嗅。
“朱驥,你做什麼?這是什麼惡癖好?”
“好熟悉的味道。”朱驥蹙著眉頭,似在回味。
於康惡寒,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能是什麼味道,剛剛在輕煙姑娘房裡呆了半個時辰,可能就是在那裡沾染的,女……人……味。”
於康一字一頓。
朱驥依然皺著眉頭,小聲嘀咕。
“是嗎?我在樓下沒聞到,難道是太空曠,亦或者是,那時我正和他們大打出手,沒注意?”
於康抬起胳膊,也是一陣亂嗅。
“我怎麼沒聞到彆的,我隻聞到熱血滾燙似火燒的鐵血男兒味。”
朱驥依然搖頭:“於大哥,你多日沒洗澡這件事,我早上剛見麵就知道,現在身上多的這氣味,我一定在哪裡聞到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難道是柳管事?”
“不是,她不是這種味道。”
“你個小變態,還真聞人家了?”
朱驥漲紅了臉。“沒有,我隻是天生如此,不需要刻意去聞。”
於康斜眼看他。
“怎……怎麼了,於大哥。”
於康幽幽道:“幸虧你小子是個男的。要是女人,誰娶了你豈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為何這樣說?”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女人難道不偷麼?”朱驥疑惑道。
“這個時代不一樣,女人的束縛終究還是強了些,要是再晚上幾百年,也許就不一定了。”
“於大哥說的,我不大明白。”
於康也不做解釋,隻是鄭重的警告他。
“以後我身上多了什麼氣味,或者少了什麼氣味,不許對任何人說,尤其是有女人在場的時候。”
“哦!明白了。”朱驥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於大哥,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其他幾座花樓看看,說不定能找出些什麼線索。”
朱驥聽後,又變的扭捏起來。
於康見狀,問道:“怎麼了?”
朱驥滿臉為難之色,半晌,憋出一句話:
“於大哥,我能不能不進去,就在外麵候著。”
於康饒有興致的看他:“怎麼?怕又被人追著跑?”
“隻是不太習慣。”
於康卻鄭重的看著他:
“你要知道,身為錦衣衛,來花巷這種地方,其實算得上是美差。若是碰到某天,天子震怒,抄家,滅族,監斬,審獄,捉拿犯官女眷充作做官妓等事,那時候你再回想起來,就會覺得,咱們現在的差事相比起這些,起碼算得上是為民除害。”
朱驥一臉茫然:
“於大哥,那些不都是大奸大惡之人,才會犯的大案嗎?難道這還不算為民除害?”
於康看著這個初入官場的孩子。
這樣的年紀放在以後,怕是還在上高中吧?
“朱驥,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去監斬、抄家的是於大哥,或者是朝夕相處的同僚。那時,你該如何?若是有那麼一天你發現,某位一直尊敬的長輩,被下旨處死,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那時,你又該如何?”…。。
“他們是大奸大惡之人嗎?”
“是或者不是,有時候隻是有些人一句話便能決定的。無關善惡對錯,隻論站在哪一邊,站錯了隊伍,便是對天下、對百姓有大功。在對方眼中,也是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