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王山再也顧不得體麵,破口大罵起來。
“姓吳的,我草你媽,今天要是讓你這麼輕易就離開了,老子整個臉麵,豈不是都被你這狗日的踩在腳下。今天這氣,老子非得出了不可,有你沒我的那種。”
說完,扯著嗓子朝身後錦衣衛大吼:
“都他娘的瞧熱鬨是吧?我被這老狗如此羞辱,你們乾看著?給我揍這群狗娘養的。”
於康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
這吳僉院也太生猛了吧?這是哪位請來的大神仙,王山這種身份,也完全不放在眼裡的麼?
難道是閣老?
閣老自己都軟的一塌糊塗,能請來這樣的人?
這人初看時,一副如沐春風,與人和善的富家翁樣子,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王山開始罵娘,吳煜臉色也越來越黑。
讀書人向來體麵,即便是乾架,也都是本著互不問候對方家人的原則。
哪知遇見王山這粗坯,竟如此惡毒。
“兵馬司的人也都聽好了,今日錦衣衛這群粗坯,膽敢先動手,你們也都彆留情麵,打死打殘,我吳某人擔著。”
說完,一擼袖口,指著王山喝罵道。
“王山,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幾斤幾兩,膽敢當麵罵我家人。來來來,咱們今日事今日畢。”
都察院僉都禦史當街約架錦衣衛千戶?
即便王山這個千戶是個水貨,不見得武藝有多高,但也不是他這種讀書人可以身體相抗的吧?
難道吳禦史也和父親一樣,是個隱藏的大佬?其實私下裡猛地一塌糊塗?
兩個領頭的摩拳擦掌,要街頭鬥毆。
底下錦衣校尉和兵馬司巡役,卻個個腳下紋絲不動。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應對。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要真的發展成兩個衙門之間的流血事件,那可不僅僅是鬥毆約架這麼簡單了。
屆時,那群殺千刀的禦史言官,上疏參一本,便是將這件事說成謀反,也不無可能。
也是賀喜反應快。此人雖然長著一張驢臉,但卻並不蠢。
隻見他先是往邊上撤了幾步,然後便開始指揮東廠的番役、錦衣衛的校尉往後退,給二人騰出場地來。
最後陰仄仄一笑,雙手環抱在胸前,率先瞧起了熱鬨。
徐良卻是臉色大變。
到這時,他哪能還看不出,吳煜今日前來,無論目的為何,但總歸是幫他解了圍。
於康心裡也泛起了嘀咕:這位吳禦史究竟想乾什麼?難道真是為了解圍,不惜將自己也搭進去?
正當他滿頭霧水。這時吳煜伸手指向他。
“錦衣衛那個小子,把你的刀借我。”
於康一懵,指著自己鼻尖。
“對,說的就是你。”
“呸!吳煜,你他娘的腦子不好使嗎?和我乾架,向錦衣衛借刀?你怎麼不乾脆讓他替你和我打?這樣……”…。。
王山啐了一口,滿口譏諷之言。
哪知話說到一半,突然瞟見那個被借刀的愣頭青真的在解刀,頓時大怒。
“小子,你做什麼?”
於康臉上泛著一絲呆氣:“不是要借刀嗎?”
吳煜一樂:“小子,整個錦衣衛,再難找出像你這樣明事理的年輕人,快把刀扔過來。”
王山雙眉一挑,圓眼一瞪:“你敢!徐良,這就是你帶的屬下?和外人聯合對付自己人?吃裡扒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