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瓦剌使團倉房,行在路上,於康心裡越來越忐忑。
“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會知道。”徐良冷冷回了一句,不再理他。
這條路的方向,最終的地點隻有一處,加上之前對徐良身份的猜測,即便是再傻,也能猜出個大概。
於康一再追問,隻是心裡還抱著一絲奢望,希望就是自己蠢,就是猜錯了。
徐良領著他,一路穿過承天門,端門。
途中,一直暢通無阻。
直到站在雄壯巍峨,承‘凹’字型布局的高門深牆下。
於康終於還是死了心。
午門。
皇城禁宮的第一道大門。
雖說午門內還有內閣,六科廊這樣的外朝衙門。但確確實實,這道門已經算是禁宮的第一道防線了。
即便曾經也遊曆過此處,甚至這道門內,裡麵那些地方,他也無一處沒去過。
但那是六百年後的紫禁城。
經過另一個朝代重新改造過的紫禁城。
那時,他是遊客的身份。
但此時。
這裡是實實在在的。
不僅有禁宮侍衛把守,連來往官員,也大多都是身著緋色朝服,胸前補子圖樣,最低也是雲雁。
那些官員,和二人相麵而行,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反倒二人,走過午門外這片長長的磚地廊道,不知彎了多少次腰,又做了多少次揖。
就連徐良這種悶悶的性子,也皺眉嘟囔:“今兒又不是常朝的日子,怎麼這麼多官員來往午門?”
國朝規矩,外朝官員到了午門,隻能走東掖門和西掖門。
其中文官走東掖門,武官走西掖門。
這次,不像之前,隻是亮亮牙牌就可以進。
二人來到西掖門值崗處,登記了身份姓名和官職。
這才給他們放行。
於康低著頭,又隨著徐良行了一陣。
迎麵正好遇見一位錦衫上繡著蟒紋的太監,那太監似乎和徐良認識。甫一照麵,就和徐良拉起了家常。
“徐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在錦衣衛待的怎麼樣?是不是又立了什麼大功啊?”
徐良連忙一揖:“安公公,您就彆笑話我了,我這次進宮是有急事。”
“看你猴急的。罷了,知道你這種直腸子人,最耐不住。我這就讓人通知徐姑姑,請她來見你。不過徐姑姑忙不忙,你是不是還要等,咱家可就不知道了。”
徐良又掏出那枚牙牌,雙手托著,遞向安公公,恭敬地說道:“安公公,這次我不是見姑姑,麻煩您尋個底下的人帶路。”
安公公伸手接過,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來是出了大事了,也罷,我親自帶你進去。”
說完,看向一直垂首立在一邊的於康。
“他是誰?也要一起麼?”
徐良忙答道:“這是我手下總旗,要稟報的事情前前後後,都是他在操辦,內中情由細節,也是他最清楚。事情緊急,由他來說,最合適不過。”…。。
安公公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於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