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林衝示意旁人稍微鬆手,自己有話要說。
眾人聞聲,手上動作皆是一頓。
旁人中不乏與他相熟者,知曉他今日是遭人冤枉,便暫且停住了手,都想看看林衝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林衝整了整衣衫,欠身拱手,向高俅恭敬說道:“好教太尉知曉,林衝今日並未攜帶利刃。此布所包裹者乃是昨日屬下前往大相國寺為令公子求得的祛病如意。
前些時日知曉衙內病重,林衝心急如焚。曾聞大相國寺有一隱士高人,喚作智深大師,有妙手回春之能。下官不辭辛勞,多次前往拜求。
智深大師感我誠心,遂賜下這祛病如意。今日特來獻於太尉,唯願令公子能早日康複。”
說罷,緩緩打開布裹,露出裡麵的“祛病如意”。
“呈上來。”高俅麵沉如水,口中吩咐差役,心中卻暗自盤算,先看看這如意是真是假,再做定奪。
差役接過“祛病如意”,呈至高俅麵前。
高俅拿在手中,反複端詳。
隻覺這如意與尋常款式大不相同,但卻又有些眼熟,仿佛曾在何處見過?
再看其上嵌著昂貴珍珠,還綁有紅線、絲綢,瞧著倒有幾分寶物的模樣。
特彆是那“如意”身上刻有字符,字符之間似乎竟隱含著某種規律。
“林衝,這如意果真有效?”高俅眉頭微皺,半信半疑地問道。
“智深大師曾告知在下,此如意必然有效,且大師親手在如意上誦經刻印。太尉大人若不信,可給下官一月之期,若一月之內不見成效,屬下甘願領罪!”林衝言辭懇切,語氣誠懇之極。
高俅聽罷,望向身旁陸謙。
陸謙附耳輕聲對高俅道:“這幾日確實見到林衝數番去往大相國寺,但此如意真假,屬下也不知曉。”
高俅暗自思忖,今日設此計謀,本就是為了高衙內的病情,自己與林衝往日其實並無仇怨。
如今這計謀未能得逞,要懲處林衝也沒了理由,如果強要除掉林衝,怕是會引起他人非議。
況且今日之事,許是派去的那二人不甚仔細,讓林衝看出破綻,可他不但沒有揭穿,反而當眾獻寶,想來是忌憚自己太尉之職,又或許是想借此邀功,以求加官進爵。
若是這如意當真有效,一來能救衙內性命,二來可見林衝忠心,日後也可放心重用,倒是一件好事了。
即便無效,他如今主動請罪,日後拿捏起來也甚是容易,我乃當朝太尉,何懼他一個小小禁軍教頭!
高俅心中盤桓許久,踱步至林衝麵前道:“罷了,今日之事,怕是有什麼誤會。你且回去,待一月之後再來計較。有功則賞,有過則罰。對了,這如意之上所刻文字有何講究?又當如何使用?”
看來,高俅心中著實在意那病中的高衙內。…。。
林衝微微抬頭望向高俅,微笑道:“據智深大師所言,如意之上所刻乃是極西之地的古老文字,在我朝語言中讀作‘三藕浮碧池’,寓意吉祥如意。太尉大人可每日對著公子吟誦此咒語,次數越多越好。如意讓公子隨身攜帶即可。”
“善。”高俅神色冷淡,淡淡答道。
有驚無險的離開白虎堂後,林衝先行去了趟大相國寺。
路上為免被人跟蹤,來回繞了好幾個窄巷裡弄,確認沒有被盯梢後才進入寺內。
與魯智深說了今日白虎堂之事,交代其安排手下那幫潑皮無賴,將自己求取祛病如意之事以及魯智深有救病刻符之能往外散出風去,拖得一天是一天。
離開大相國寺後,林衝總算鬆了口氣,徐徐步行回家。
初來乍到,林衝需要仔細規劃一下自己穿越而來的人生。
京城肯定是不能再待了,祛病如意之事,久後勢必會敗露。
而高衙內隻要不死,鐵定會繼續纏著自己的妻子,那就永遠都是個禍患。
算著時間,今年是公元1112年(政和二年),再過十五年便是靖康之恥,北宋將亡。
逃去南方或許能暫且安身,但未來國家戰亂不斷,被強行征兵在所難免。
還不如仗著自己現在年輕,有科班出身的軍事理論和對水滸世界未來走向的了解,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打出一番新的天地。
亂世,命運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