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林衝便如往常一般前往公廨點卯。
待到了公廨,卻遲遲不見高俅前來。
林衝心下了然,昨日所謀之計已然奏效,隻是高俅最終命運如何,尚不得而知。
至晌午時分,林衝正欲再次前往公廨打探消息,想確認高俅是否已命喪於趙佶之手。
恰在此時,李師師身邊那個丫鬟匆匆趕來。
望見林衝正要出門,趕忙加快腳步,奔至林衝身前,壓低聲音急切說道:“林公子,小姐剛剛得知,高太尉已安然無恙地從禦書房離開,陛下並未對其懲處。小姐心知不妙,著我速速前來通知公子,請公子早做安排!”
說罷,大口喘息起來,顯是路上走的甚急。
林衝聽罷,臉上並無驚慌之色,隻是對丫鬟說道:“多謝姑娘今日前來相告,你且回去稟告你家小姐,就說林衝感念小姐相助,日後定有相逢之時。”
丫鬟聞言,也不多留,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林衝心中不禁感慨:看來當你覺得朝廷不好想要改變它的時候,那些當權者和既得利益者是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想要改變它,就隻能推倒重來。
數千年來,無數的絕世才俊,無數的變法革新,卻依然擋不住任何一個朝代從興盛到滅亡的曆史規律。
大宋就這麼錯過了自己,錯失了一個絕佳的中興機會。
這次扳不倒高俅,看來自己還是要按原計劃往少華山而去了。
張氏於屋內聞得前院動靜,心內不安,急步走出內室,正與林衝撞個滿懷。
林衝略帶歉意地說道:“娘子,不想高俅那廝未被皇帝誅殺,以他的手段,遲早會查到我們頭上。我們須得按原計劃儘快離開京城。我已尋得一處安身之地……”
張氏麵色如水道:“官人,不必多言,妾身皆聽官人吩咐。隻是可否邀我父親同行?他老人家亦是行伍出身,且孑身一人,離京應無所懼,路上也能多個幫手。”
林衝微笑道:“昨日我已修書告知嶽丈此事,讓他備好馬匹,今日午時收拾停當前來,以防不測。怕你擔心,昨日便未曾告知於你。算著時辰應快要到了。”
張氏感激地撲入林衝懷內,柔聲道:“官人,原來你早有安排……”
林衝輕拍張氏,以示撫慰,而後抽身正容道:“娘子,此時可與錦兒速速收拾行囊,家中銀兩我昨日已全數打包藏入內堂榻後。此刻我尚有幾件要事待辦,約摸一個時辰便回,到時我們便離開汴梁!”
張氏點頭應允,忽念及白礬樓中那豔麗女子,對林衝道:“官人,師師妹妹兩次於你我有恩,今日高俅不死,恐她亦有禍端,是否攜她一同離京?”
林衝萬沒想到張氏竟有如此打算,但心下也曾想著應去與這個美貌女子做彆,隨口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出得門來,林衝先尋得一位相熟信使,將懷中信件交與信使道:“將此信送往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處王進教頭,切勿有誤!”
言罷,自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遞與信使。
信使接過信件與銀兩道:“小人往昔亦與王教頭相識,決然不會出錯,林教頭放心!”
說罷轉身去了。
彆了信使,林衝又至大相國寺,隻見魯智深正與一眾閒漢飲酒閒談。
魯智深望見林衝前來,興奮不已,大步流星的趕將過來:“兄弟,怎得這許多時日才來,我多次尋你皆不得見?”邊說邊拉著林衝去與閒漢同飲。
“師兄且住!”林衝輕拂魯智深道,“今日小弟前來有一要緊事相求,勞煩師兄為小弟撰書一封交與少華山史進兄弟處。”
魯智深奇道:“兄弟何出此言?”
林衝當下將事情簡略說與魯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