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風雪漸停。
天地間已然是一片銀裝素裹的蒼茫景象。
林衝輕輕撥開張氏那溫香軟玉的身體,雖心中滿是眷戀不舍,但諸多事務纏身,不容他在此刻過多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中。
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整了整衣衫後又微微俯下身去,輕輕在張氏額頭落下一吻,便轉身出門而去。
林衝先喚來湖底撈店中的幾個夥計,命他們趕來一輛馬車,將店中備用的羊肉、豬肉各切上三四百斤,裝在車上。
趁著夥計們切肉裝車的當口,林衝又馬不停蹄地來到朱武府上。
此時的朱武仍沉醉在夢鄉之中,想來昨日為了城中諸事操勞了整整一天,又非慣於習武、身強體健之人,也真是難為他了。
朱武府內下人見是林衝來訪,不敢有絲毫怠慢,忙將朱武叫起。
朱武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從內室走出,抬眼便望見林衝早已衣衫齊整地等在堂前,微笑看著自己。
林衝也不寒暄,徑直將城內事務向朱武細細交代一番,著重提及煙火大會後續的收尾工作以及對未來遊客接待規劃的持續跟進。
又囑托他留意城中商家的經營狀況,特彆要仔細核算各商家的收入和上交分紅數額,以免有商家見利忘義,私下藏匿收入,以確保華陰城的繁榮穩定得以長久維係。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林衝折返回湖底撈,剛至店門口,便見張氏正吩咐夥計將店中儲備的香料、調料也都各裝上一些,又精心備上一籠食盒,裡麵擺滿了各式美味佳肴,供林衝路上食用。
朝車內看去,切好的數百斤豬肉、羊肉已經碼放地整整齊齊。
此時風雪又起,張氏望見林衝從店外回來,身上與發間已散落了不少鵝毛般的雪花。
張氏看著心疼,三步並作兩步,匆匆走上前去,替林衝撣掉身上雪花,又拉起林衝凍得冰冷的手,嗔怪道:“官人,你走時怎麼也不喊醒我呀?”
林衝心中暖意融融,緊緊握住張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調侃道:“昨夜你太過辛苦,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好養足精神,等我下次回來!”
張氏聞言,頓時又羞又臊,臉頰緋紅如天邊雲霞一般。
瞥了一眼周圍,好在沒有其他人,隨即伸出青蔥般的手指,偷偷在林衝腰間掐了一把,算是小小地報複了一下。
得意地望了林衝一眼後,張氏又轉身從店中取出早已備好的蓑衣、鬥笠,仔細替林衝穿戴整齊。
兩人又溫存了片刻之後,林衝終是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頂著漫天風雪走出湖底撈,獨自一人駕著馬車,往少華山方向而去。
張氏癡癡地立在湖底撈門前,目光緊緊追隨著林衝遠去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直至林衝馬車的影子完全消散在漫天大雪之中。…。。
大雪已洋洋灑灑地下了一整個晝夜,積雪深厚,即便有馬車代步,行路也頗為艱難,一路上,不少地段積雪過深,馬車深陷其中,動彈不得,林衝無奈之下,隻得多次下馬幫助推行。
早知道就多帶幾個人了,如今這般境地,跟開車半路拋錨也沒有太大區彆啊,實在是太高估宋代的路況了,林衝心中怨聲載道。
好在張氏給自己準備的食物頗為豐盛,酒水也備了些,雖說這個時代的酒水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喝上一些去去寒氣倒還是極為不錯的。
少華山距離華陰縣正常不過一日多的路程,林衝一路不停,卻也因這惡劣天氣走了將近三日才至少華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