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英男的視角裡。
不論圖爾格是否真的心係天下，還是她太過聰明，演得一出好戲。
都不要緊。
當日若是韃子攻破涼州，她未必會心係天下，也未必會阻止她老爹燒殺搶掠。
兩國交戰，早就不死不休了。
若是在戰場上，趙英男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但這是兩國交戰。
就不隻是殺人這麼簡單。
要講權謀，要講政治。
誠如朱文月所說，殺了圖爾格，會禍及天下的百姓，給大哈進攻的借口。
但若是放了圖爾格，以後大哈絕對會成為中原王朝的大患。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女人比她老爹強太多。
所以，趙英男決定。
不殺。
也不放。
把她控製住。
當然，不是用湯師爺想的那種辦法。
趙英男接過朱文月的話茬，淡淡一笑：“圖爾格，當日你們韃子大軍，若是攻破涼州城。”
“你們會放過涼州的百姓嗎？”
圖爾格眼神迷茫，心裡剛升起的一點兒希望再次破滅，軍師果然好強。
他當真要殺我。
事已至此，她如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兩國交戰，死傷難免，但我會阻止我父皇對平民出手。”
“我會的。”她篤定道。
趙英男嗬嗬一笑，裝作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道：“我若放了你。”
“你日後必成大患。”
“我若殺了你，又擔心你哥哥會報複大月的百姓。”
“我涼州軍糧草充足，軍威正盛，倒是不屑於用下三濫的手段去打贏你們。”
“涼王仁慈，不願意用百姓的性命，去離間你們與賊軍的關係。”
“要打，就堂堂正正的打，我會在戰場上擊敗你們，把你們打殘，把你們打服。”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置你才好？”
你還問我？
恐怕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圖爾格背後冷汗直冒，心中卻是鬆了口氣，隻因她知道，自己這條命。
算是撿回來了。
求涼王果然有用，若是軍師做決定，他絕對不會顧及中原百姓的死活。
他是那麼一個冷酷果決的人，毒計頻出，殺人不眨眼。
圖爾格拜倒在地，俯首帖耳道：“軍師，我有一法，可使軍師不必為難。”
“哦？”趙英男笑道：“說說看。”
圖爾格道：“軍師大人，你若肯放我回去，大哈國將向涼州稱臣。”
“年年向涼州進貢。”
“認涼州為大月正統。”
“從今往後，永不進犯中原。”
“並且，我們大哈國雖然國力受損，但若在東北一帶牽製住民變賊軍。”
“大哈與涼州形成夾擊之勢。”
“他們必定有所顧忌，不敢揮兵涼州。”
“軍師再帶一支軍隊出兵中原，如此，天下又重回安定矣。”
趙英男點點頭，道：“還有呢？”
圖爾格略微思索道：“還有，我們大哈也可以夾擊北蠻，讓北蠻不敢在涼州出兵中原的時候。”
“在旁邊搞小動作。”
“此法倒是可行。”趙英男肯定道：“還有呢？”
圖爾格心中叫苦，還有嗎？
沒有了吧。
她說的這些，都是她作為一個聰明的公主，能辦得到的。
再說，回去可得被國民指責喪權辱國了。
圖爾格陪笑道：“女子愚鈍，還請軍師賜教。”
趙英男道：“你說的計劃是挺好的，但若是你回去後，反悔怎麼辦？”
圖爾格道：“我可以對天發誓，與涼州簽訂盟約。”
“你知道，我們哈國人是很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