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先去惠州守軍被關押的地方看看情況,本來一路都在想怎麼混進去,到了之後發現自己多慮,門口站的兩個守衛居然在靠著牆睡大覺。裡麵不少?人都看見了,卻似乎沒誰想要出來。
池奕悄悄溜進去,拿著徐檢給自己的文?書找到了惠州總兵孟平。這是個熟人,曾經是中央軍的副將,池奕在京城的軍營就見過他。但池奕在他叫出自己名字前就做了自我介紹,他說自己名叫徐忠。
池奕靠著他一?貫的伶牙俐齒成功取得了信任,混進去打探消息。孟平告訴他,起義軍雖然都是一群文盲,完全不懂排兵布陣,但那股不要命的猛勁來勢洶洶。惠州守軍多少?年沒拿過刀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現在大家都不反抗了,往京城和附近的州府發了求援,便隻管等待援軍。但咕**隊已經開始攻打隴州城了,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池奕一?聽就覺得不靠譜,起義軍現在正在攻打隴州,下?一?個打哪還不知道,附近誰肯把自己的兵借給孟平?找京城求援倒是有人管,但那太慢了,隴州守軍根本撐不了那麼久。
而且,他的任務隻剩下一?個月的期限了。
幸好他想起來,當?時離開隴州時還留有後手。他整理好惠州的情況,打算接下來去隴州碰碰運氣。
——忙碌起來時,許多縈結於心的事便也暫時被忽略了。
……
征懷宮的燈燭一?直亮到後半夜,晚飯時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端上來一碗南瓜布丁,賀戎川當?時沒發作。可深夜找一份公文時,他卻無意間翻到了一?本很久之前的奏折。
本是一份尋常的探討六部職能的奏折,卻讓人在上麵塗塗畫畫,愣是把原來簡單的六部擴充得龐雜繁複,那字還寫得歪歪扭扭缺筆少?劃。
那個時候,他就是根據這樣一些塗畫,構思並建立了朝中新的機構。如今的走勢也證明了,這些方案的確是在
幫他。
這些事弄得他完全無法專心,於是隻好聽從那個人的建議,先休息片刻。
他踱步出門,獨自在廊下?立了半晌,夏夜暖風打得人涼透心扉,翻飛衣袂融進無邊夜色寂寥。
見王祿走過來,他突發奇想吩咐:“你?找些工匠修葺禦花園,將偏僻荒蕪處拾掇乾淨,不必往上建什麼,打好基底便是。”
王祿答應一?聲,麵露喜色。他手裡捧著裘衣,披在自家主子身上,攏了攏遮住風。
賀戎川皺眉,“將要入夏了,穿什麼裘。”
“哦……奴才疏忽了。”王祿訕笑著收回衣裳,隨口道,“做了半年才做出一件衣裳,看著喜歡,便不小心拿過來了……”
“何物要做半年?”賀戎川覺出此人今天不太正常。
王祿把那衣裳捧給他,“是狐裘。半年前軍營鬨事時,那些士卒感念您的恩德,獻了狐狸皮來。當?時奴才得了吩咐……奴才讓人將那皮毛製成裘衣。”
“得了誰的吩咐?”
問完他自己先是一愣。
王祿垂著頭道:“奴才知道您不願提起,可也不願看著您為它傷懷……”
“朕為他傷懷?”賀戎川眉頭擰緊,“你?如何得知?”
“您夜夜難眠,通宵達旦……”
“朕那是為了惠州的叛亂!”
王祿眨眨眼,“奴才說的就是惠州的叛亂啊。您說的是什麼?”
賀戎川:……
他忽然大步向外走去。
王祿把那狐裘仔細疊好,小跑著追了上去,“陛下?這麼晚要去哪?”
“……牢房。”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咕~小紅花堅持了三天我又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