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威聽後煩惱的撓撓腦袋,稀泥糊了一頭也不在乎,“哥,我也想過攢錢買艘二手的小漁船,去海島上淘海,省得跟一幫老娘們在海灘上搶那點海貨。
可我阿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隻要我提買船的事,她就抱著我阿爸的牌位哭。最後我阿姑給她主意,讓我去學木匠或是泥瓦匠。
阿奶求爺爺告奶奶找了師傅,我跟師傅學了大半年,師傅說我手笨,不是學手藝的料,讓我彆跟著他耽誤工夫。”
他頓了一下,苦惱的看著李長樂,“哥,我真的不會做精細的木匠活,一天天站在那嗤啊嗤的推刨,推出來的木料還要橫平豎直、不差毫厘,我就喜歡淘海搗泥鰍賣,不用跟人打交道。”
李長樂拍拍他肩膀,“哥曉得,你已二十多了,是大男人了,回家把你的想法跟你阿奶說一下,把她說通了,咱們再說一起乾的事。”
“我回去跟她說。”陳永威愁眉苦臉的把地籠放好,兩人又分頭朝下地籠的地方走。
剩下的幾個地籠,收起來的魚獲最好的就是兩隻一斤多重的大青蟹,其他的話,大概有二三十斤,但大多都是些不值錢的石頭魚和烏頭魚。
陳永威把烏頭魚撿來裝背簍裡,“哥,這些烏頭魚拿回去讓阿嫂曬魚乾,這段時間的太陽好,風也大,魚乾也乾的快。”
“嗯嗯!”李長樂看著網兜裡的雪鰻,高興的咧著嘴,“小樹林這不錯,光這些青蟹應該就能賣個三十來塊,還有雪鰻,也能賣個四五十,不算彆的都能賣七八十塊了,大豐收啊!”
陳永威也咧著嘴,“等會兒去碼頭賣貨,王麻子看到不眼紅死才怪!”
王麻子眼紅啥的,李長樂完全不在意,他隻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李長樂點燃一支香煙,看著網兜裡的雪鰻想了一下,“阿威,碼頭給的價錢太低,我們把雪鰻送去鳳凰酒樓試試,看能不能賣出去?”
他覺得三四塊一斤的雪鰻太便宜了,去那試試,萬一能跟那兒搭上線,以後淘到好東西也能多賣幾個錢。
還有就是,在那進出的都是些不差錢的暴發戶,萬一遇到一個不差錢的主,雪鰻的價錢起碼能翻一番。
“鳳凰酒樓啊!”陳永威瞪著他說道,“我上次走那兒過,看到都是些穿西裝打領帶的人進出,我們去那兒,他們不會趕我們走吧?”
李長樂笑道:“怕什麼?我們又不是去討飯吃,是去賣東西,他們收就收,不收我們就背去陳記海鮮行!”
“我隻管背背簍,你說去哪裡賣,我們就去哪裡賣。”陳永威說著拐了他一下,“哥,你看你人長得帥,還長了一頭洋氣的刨花卷,你好好跟那的頭頭說說,咱們的雪鰻說不定真能賣個好價錢呢!”
“我去!”李長樂踹了他一下,“老子是去賣魚的,又不是去出賣色相的!”
“嘿嘿!”陳永威閃身躲過,抱起地上的地籠,“哥,你歇會兒抽支煙,我把地籠洗乾淨,晚上我們接著來。”
李長樂點了點頭,“回去在長塘網點小魚蝦,把餌料弄好,晚上接著乾!”
網眼太大就這點不好,小魚小蝦都跑光了,連做餌料的東西都要去現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