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不知道刑山平有沒有看出來,但刑山平既然不說什麼,更輪不到他去置喙了。
“師兄,王家的王老頭兒一直縮在穀裡不出來,咱們現在怎麼辦?”
有人發問,刑山平麵無表情道:“他不出來見我,我就進去找他!”
“師兄,不可!”
幾個在宗弟子都急了,就連田林也把手從嘴邊鬆開,同刑山平說:“穀中恐怕還藏有不少王家弟子,咱們進去屬實冒險了些。”
但刑山平根本沒在乎他們的勸告,大步流星的朝著穀口走去。
田林無奈,他摸了摸兜裡的神行符,想了想還是緊跟在了刑山平身後。
靠近穀口,烈焰幾乎是撲麵朝著他們燒來。
刑山平走在最前,在穀口袖起一陣風來。
他這風與先前那個在宗弟子的不同,冷風筆直的刮過麵前的焦屍。
不但焦屍身上的火滅了,甚至冷風所過之處,瞬間有冰霜凝結形成一條厚厚的冰橋。
刑山平這一手讓田林也多了幾分信心,畢竟刑山平是煉氣十二層的強者,而王家除了王老頭外,又能有幾個在家的煉氣士呢?
況且己方又不止刑山平一人。
還有四個煉氣八層、三個煉氣四層的在宗弟子,再加上自己這個煉氣二層的大能——闖一闖王家也不是不可以。
田林心裡這麼想著,穩步跟在刑山平等人後麵。
他們跨過了冰橋,很快撞開了穀口的寨門。
隨著寨門打開,血腥的空氣與穀外的空氣瞬間混淆在了一起,成風一般吹拂起田林等人的袍擺。
田林皺了皺眉頭,鬆開了神行符,右手已摸向了刀柄。
“這裡麵的血腥味,怎麼會比外麵還重。難道說,這裡麵也有一場血戰?”
一個外門弟子不斷地驅趕麵前嗡嗡亂飛的蒼蠅,他們發現,寨子裡明明十分乾淨,也沒有死屍爛肉,但蒼蠅卻比寨子外的更多。
“王天林,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前麵刑山平站在空蕩蕩的地坪上,衝著穀內中軸線儘頭的正屋喊了一句。
那正屋大門緊閉,並沒有人回應。反倒是正屋兩側沿著石壁建立的兩排木屋裡,不斷有人從窗戶裡探出頭來。
被數十雙眼睛或明或暗的凝視著,即使是煉氣士也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說到底,王家跟了邀月宗好幾代人,每一代都有弟子進入邀月宗修煉。
這些弟子出宗之前都有煉氣五六層甚至煉氣八層的修為。
再加上王家又加入了血教,誰知道這些年來,到底又培養出多少煉氣士出來了?
“我是邀月宗執法堂弟子刑山平,今日前來王家捉拿血教妖道——
未曾修煉血真氣的弟子,隻要現在站出來,刑某準他與王家劃清關係,使其能將功贖罪。”
刑山平說完話,正屋終於在這時候開了。
隻見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正屋裡飛出,轉瞬間就出現在了刑山平麵前。
刑山平後麵的田林剛要有所動作,那人影忽然在靠近刑山平半丈遠的距離化作了一具冰雕,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田林的目光掃過冰雕,才發現這人影其實是具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
那屍體渾身皮包骨,一身血肉被人不知用什麼方式‘吸食’殆儘,讓田林聯想到了韓力的死狀。
他覺得往後再不會有人拍他的肩膀,也不會有人請他吃草神魚,也再不會有人告誡他,華花郎不要沉迷於安逸了。
“刑師兄,我恐怕他王家沒有不煉血真氣的人——這宅子裡看起來這麼乾淨,卻又聚了這許多的蒼蠅。想必,這山穀早已經變成了‘屠宰場’了。”
田林道:“所以,咱們也不必費神分辨誰練沒練血真氣。乾脆稟告鶴長老,讓他直接把這座山穀給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