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晁的話,宛如一道驚雷在駱融心底炸開。
他瞳孔放大,難掩驚慌的看向宋聞晁,卻見他不加掩飾的望著慕舟,目光寵溺。
駱融半張著嘴,一瞬間涼到了心底。
慕舟也意識到這話的不對,忙推拒著:“我的首飾夠,不需要如此,多謝世子。”
“好,都聽你的。”
宋聞晁這樣好說話的樣子,讓駱融更是目瞪口呆。
而等宋聞晁再看向他時,一雙黑瞳泛起波瀾,警告的意味明顯,駱融有心想說些什麼,但對上他的視線,也隻能膽怯的移開目光。
他又悄悄看向慕舟。
慕舟仍舊是一副天真脆弱的樣子,完全不知曉身側的男人有多麼的狼子野心。
駱融暗暗著急。
宋聞晁對她虎視眈眈,慕舟還住在齊王府,簡直防不勝防。
他默默咬牙。
不行,他一定要拯救單純的慕舟!
慕舟不去管兩人的視線交鋒,匆匆告辭去了閣樓。
*
此時的閣樓正熱鬨。
慕舟才學一般,也就沒湊熱鬨,隻是默默欣賞。
她一回頭才發現,宋聞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來了。
他並未上前,而是一直不遠不近的站在慕舟附近,眼神犀利的默默觀察著。
忽然,他挑了下眉,神色凝重的望著慕舟的方向。
此時的慕舟身邊,一個年輕又高大的男子搖著折扇靠近,對她拱手道:“慕小姐?在下賀遠州。”
詩會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此時男女大防要比平時寬鬆許多,所以有人主動搭話倒也正常。
慕舟見他準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便也回了一禮。
直到他再開口,慕舟才知道原來上次在寺廟他就在。
“上次相見太過匆忙,沒能好好和姑娘問好,實在慚愧,幸好今日仍有機會,實乃賀某的榮幸。”
賀遠州說話像是在故意文縐縐,大冷天手上還搖著折扇,整個人表現得都很違和,讓慕舟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位賀遠州她也是聽說過的。
賀遠州是上一屆的武狀元,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小將軍,聽說前段時間還打了場勝仗。
據說這位賀小將軍當初就是不通筆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被家裡送進國子監後總被背後嘲笑,於是一氣之下從軍打仗去了。
如今在慕舟麵前故意扮出謙謙君子的模樣,也不過是想要留下一個好印象,生怕自己大老粗的形象嚇到嬌嬌弱弱的慕舟。
慕舟也沒戳破,和他問過好後就繼續看著麵前一幅山水畫。
畫的一角題了一首詩,意境極為優美。
賀遠州輕咳一聲,悄悄從袖口掏出一張紙條,快速看了一眼後又趕忙收起,裝作才看到那首詩的樣子。
他收起折扇,在手心打了兩下,神色頗為欣賞的道:
“此詩寫的極為精妙,以山寄情……”
賀遠州忽然忘記了下麵怎麼說,尷尬在那裡,磕磕巴巴的繼續道:“體現了,詩人的崇高……呃,優美,咳……”
賀遠州實在編不下去,假裝咳起來。
慕舟被他逗笑,唇角彎起,眉眼都明媚許多。
賀遠州一時間看呆,脫口而出:“慕姑娘真好看……”
這個朝代,慕舟還未被人這樣直白的誇過相貌,她雖然覺得無所謂,但這裡人多眼雜,還是手捏著帕子放在鼻尖下遮了遮臉,收斂了些許笑意。
賀遠州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太過冒犯,忙又出聲道歉。